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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约定下篇

　　“你什么意思？”倾尘挑眉。

　　“。。。。。。”回答他的是神崎司冷漠的眼神。倾尘同样用眼神回应他，俩人僵持了许久，倾尘败下阵来，双手举起：“好吧，随你了。”

　　“哎哎哎，”沈颜看着一直处在呆滞状态的女子，看看老板，看看倾尘，看看因为刚才的事情饭都没有吃完账还没有付的残渣剩饭，决定还是望望天花板吧。

　　言不知抱着双膝一直坐着，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我这是怎么了呢？

　　言不知努力地回想，想到那位姓宋的客人，想到她来到那位男客人的身后，想到自己碰到了她的衣服，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沈颜！”言不知站起身喊道，“倾尘！”没有人应答。

　　“老板！”

　　“。。。。。。嗯。”

　　“吓！”言不知原本不指望有人应答她，所以听到老板的声音被吓了一跳。

　　“老板你在吗？！”言不知确认。

　　。。。。。。回答她的是寂静。

　　“果然，刚才是我的幻听。”言不知失望道，也是，老板又不是神又不是佛祖又不是耶稣又不是穆罕默德，怎么可能会在嘛！

　　“我在。”这次，老板的声音清楚地传到言不知的耳中。言不知心中欣喜不已，没有一开始的无措不安，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老板，你在哪里？我看不见。”言不知问道，“宋小姐她，已经死了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的灵魂被宋洁关在身体里，她现在和王子文在街上。”神崎司语气平淡地像是劣质的录音带在播报一样，虽然音色不错。

　　。。。。。。也就是说和王子文在街上的人，是她“言不知”？！开什么玩笑！万一被认识的人看到怎么办？！万一宋洁和王子文再次相见一时激动这个干柴烈火了怎么办？！

　　“你先待着，会好的。”就在言不知脑中狂幻想的时候，神崎司说道，“别担心。”

　　感觉就像，被他看到心中所想的事情一样。言不知这样想着，却是已经忘了刚才担心的事情，她将脑袋埋在双腿中，安静下来。

　　市中心。

　　王子文像是怕她消失那般紧紧握着身边人儿的手，侧着头望着身边的她，王子文感觉整个世界都那么安静美好，就算是世界末日也无所谓了。

　　宋洁依偎在王子文的身边，她静静地看着前方广场中央的喷泉，眼中写满了喜悦。一年了，终于可以再次触摸到心爱的人，这种重逢的喜悦之情真的很难去平复，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这样那该多好！可是，她已经是个死人，死人有怎么可以和活人在一起呢？！

　　“宋洁。”王子文轻声唤道，宋洁抬起头，“我们去游乐园吧。”

　　“游乐园？可是现在已经关门了呀！”宋洁说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偷偷进去。”王子文笑道，“以前不就经常这么做么？”

　　“啊~”宋洁想起以前经常和王子文从游乐园的一个废弃铁门穿进去玩的经历，“好啊！”

　　因为没有电力提供，所以两个人就是在月光下漫步游乐园。

　　是不是有点太不浪漫了？王子文担心，可是这么晚，没有准备花准备摩天轮准备令人心动的烟火。

　　宋洁仿佛看出他所担心的事情，挽上他的胳膊贴近他的身子：“这样我就很满足了。好想就这样一辈子啊~”

　　“那就一辈子吧！”王子文摸着她的头发，“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可是，我是已经死了的人。”宋洁的眉宇中闪过一丝的悲伤和无奈，随即带上一张勉强的笑容。

　　“不！你没有死！”王子文听到她这样说，双手抓住宋洁的肩膀，“你现在就是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不是吗？！”

　　宋洁愣住，对啊，现在她不就站在他的眼前，陪在他的身边吗？可以真实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和怀抱的温暖，她可以，一直拥有吗？可是这具身子是那位服务生的，自己这样做，可以吗？

　　“我们私奔吧！”王子文盯着她的眼睛，虽然这双眼是言不知的，但此时此刻他看到的仍然是那个善良温柔的宋洁，“去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宋洁内心最后的动摇消失，管其他人怎么样，只要自己还在，只要王子文还在自己的身边，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经历怎样的事情都无所谓！只是，对不起那位小女生罢了。想到这，宋洁郑重地点头。那一刻，王子文拥抱了宋洁，言不知的身体。

　　“那我们现在。。。。。。”

　　“宋小姐。”突然在黑暗中传来声音，“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虽然是问句，但说话的人完全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谁？！”王子文将宋洁护在身后，语气不善。

　　“嗒、嗒、嗒”，伴着木头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拐杖指着王子文，冷冷地说：“出来。”

　　那一瞬间宋洁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冲向自己，将自己的灵魂从言不知的身体里打出去让自己无所遁形。王子文看着倒下去的言不知，立刻伸手接住她。“宋洁！宋洁！！”

　　宋洁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碰触他，却从他的身体穿过。一股无力感从灵魂的深处袭来，宋洁在一旁看着茫然无措声嘶力竭地抱着言不知大吼的人，想要流泪，却流不出来。

　　鬼，是没有眼泪的。

　　“鬼差马上就到，不要企图逃走。”那人冲着言不知的方向却是说给宋洁听。他走到王子文身边，一只手将他拎到一边，弯下腰抱起昏迷中的言不知准备离开。王子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神崎司抱起言不知，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向他想要抢回怀中的人。

　　“王子文！”宋洁看到这一幕，大声叫了出来。

　　神崎司停住，他头也没有回就说道：“她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你爱的人，已经死了。”

　　不远处有两个鬼差拿着手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鬼差甲：“呼~累死了，大人怎么突然叫我们来这抓这个女人？”

　　鬼差乙：“你需要加强锻炼。”说罢用手铐将宋洁的双手铐住，“最近太忙，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鬼。”

　　“我跟你们走，但是可不可以，让我和他说最后一句话？”宋洁静静地问。

　　两个鬼差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双眼无神的王子文，摇摇头。

　　“时间不够了，走吧。”

　　宋洁看着王子文，凄然一笑：“王子文，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是了，已经死了的人徘徊在人间有什么意义呢？爱着的人在活着的时候爱着就已经足够，死后就该忘记一切进入轮回，像自己这样，只能给对方带来无法忘怀的伤痛，同时，也伤害了陌生人。

　　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比我还爱你的人。

　　这样的约定，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