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朋友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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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中的画室里,陆雨轩站在窗台前,抽着烟,望着远方,想必是在思考着什么?虽然,楼下就是操场,操场上学生们的追赶声,尖叫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好像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毫无关系!

  一首古筝演奏的《茉莉花》金曲响起,他陶醉着,直到想了第三遍,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

  “在干什么啊?我都打你电话好多次了!还不接!”

  对方呵呵两声,讥笑道:“是不是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给陆雨轩打电话的这个人是他的生死之交杨致远。

  陆雨轩不高兴地说:“你说什么呢?我在画室里。”

  杨致远又呵呵笑了几声,继续戏谑道:“在画室里?嗯……哪个女人在给你当人体模特啊?”

  陆雨轩一听这话,责骂道:“你就没有一句好话!”

  杨致远又嘿嘿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找你有事。”

  陆雨轩一听杨致远找自己有事,大都是喝酒打牌之类的事,他没等杨致远说完,立刻回绝道:“我不去!”

  杨致远接话道:“嗨!你都不听是什么事!就说不去啊?”

  陆雨轩撑着窗台,问道:“什么事啊?”

  杨致远正在开车,回答陆雨轩道:“我来接你,接你去看看我那厂子!”

  陆雨轩问:“叫我去看你那厂?”

  杨致远答道:“嗯,是啊!你快到校门口。我马上就到了。”

  陆雨轩关了画室门,走到校门口,刚好赶上杨致远的车。

  陆雨轩坐上副驾驶,没精打采道:“没精神!”

  杨致远用眼睛瞟了他一眼,随手递给他一盒烟,道:“来一根就有精神了!”

  陆雨轩一看烟盒,惊叹道:“‘天子’!哥,你行啊!抽这么贵的烟!”

  杨致远得意道:“那是当然,一盒好的香烟就是一个标准男人的脸庞!有票子了,当然不能忘记给自己一张好面子!”

  他见陆雨轩手里还拿着一盒10几块钱的龙凤呈祥,说道:“嗨!你看你,还抽那破烟!”杨致远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伸手将陆雨轩的龙凤呈祥扔到了车窗外!

  陆雨轩急忙想去制止,却还是没能制止得了,有一点抱怨似的语气道:“你怎么把我新买的烟给扔啦啊?那一包烟够我抽好一阵子了呢!”话说到这里,他将头靠到靠椅上。将天子烟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杨致远到显得很平静,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又伸手去拍了拍他的大腿,道:“以后别抽那10—20块钱的破烟,伤身体,要好烟,到哥这里来拿!”

  陆雨轩目光呆滞,慢条斯理道:“好烟,差烟,都伤身体,我现在是遍体鳞伤啊!”

  杨致远也许是早就看惯了陆雨轩这样的精神状态,没有去问他,戏语道:“女人多了,就伤身体!”

  陆雨轩还是慢条斯理道:“没女人,还是一样伤身体!”

  杨致远从另外一个拆封了的天子烟盒里面熟练地抽出来一根烟扔给陆雨轩,陆雨轩熟练地接到手里,点燃,抽了一口,吐了一股烟圈,很享受,很惬意,夸赞道:“好烟!果然是好烟,味道就是不一样!”

  杨致远嘿嘿笑了笑,一字一句道:“不同的烟,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女人,也有不同的味道,烟就像女人一样,都有自己的味道!”

  陆雨轩一听这话,立刻起了精神,眉飞色舞道:“哥!你对女人还真有研究呢!”

  转瞬息,陆雨轩眉毛一闪,道:“哼,哼,不老实!你是不是经常光顾花街柳巷?”

  杨致远甩甩手,道:“我哪有啊!倒是你!”

  陆雨轩慌忙为自己解围道:“我可没有!即使你有了,我都没有!”

  说完,他又吸了一口烟。

  吸完一口之后,又自言自语道:“花街柳陌,众多娇艳名姬;楚馆秦楼,无限风流歌妓……”

  杨致远一听他在这里念这些话,立刻嘲笑道:“哦,呵呵呵……水浒传都出来了!我看你,我看你真是别有心思哦!”

  陆雨轩淡淡地道:“只是随便说说……”又一副陶醉的神色!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杨致远的家具厂,一进大门,就有两只用铁链子拴着的狼狗大声狂犬。

  杨致远朝两只大狼狗招手,嘴里喊着:“飞虎,大狼!”两者大狼狗很听话地摇着尾巴!

  一位身穿白色T恤的老大爷拿着手电筒,手里拿着几块木板子,他看到杨致远来了,笑呵呵道:“我刚才去仓库转了一圈,顺便找了几块不要的木板板,拿来给两条狗儿搭棚棚。棚棚堆起好聚财!生意滚滚来!”

  杨致远抚摸着自己的啤酒肚,听到守卫大爷王吉才的这翻吉利话,杨致远只是“嗯”了一声。

  杨致远朝陆雨轩招手道:“走,轩妹,带你去看看车间!”

  杨致远为什么叫陆雨轩“轩妹”呢?这里还有一个小故事,陆雨轩和杨致远刚开始友好的时候,陆雨轩喜欢随身携带一把小梳子。有一次,杨致远看到他的梳子,就叫他借给自己梳梳头发。陆雨轩见杨致远的头发不干净还很油腻,于是,陆雨轩就不愿意借给杨致远。杨致远就取笑他一个男人带些娘们的东西不说,找他借来用用还不借。杨致远就上前去抢他的梳子,谁知,陆雨轩装在口袋里的小镜子这时候掉了出来,这惹得杨致远哈哈大笑,杨致远就说:“你真是一个妹儿家哟,堂客都不会带镜子,只有那些小妹儿才会带!”陆雨轩一时无语。杨致远又取笑说:“我干脆叫你妹儿算喽!”

  映入陆雨轩眼帘的是一栋用石棉瓦搭建而成的厂房,四周都用石砖砌成,屋顶高高拱起。面朝坝子的那一面墙顺着房顶,留了一个很长很宽的大门。

  陆雨轩站在门外就能听见工人用切割机切木板的声音,嗡嗡嗡……

  杨致远叫他:“走!到里面去看看!”

  陆雨轩没有听清楚,大声问:“说什么啊?听不到!”

  杨致远朝他耳朵吼道:“到里面去看看!”

  陆雨轩“哦”了一声,跟着他走。

  正在用斧头削木头的木匠师傅看到杨致远来了,乐呵呵道:“杨老板来了!”

  杨致远指着做木匠活的师傅们,说:“你看他们。”

  陆雨轩朝着杨致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个的手艺都娴熟得很呢。

  杨致远摸着还是半成品的衣柜,叹息道:“哎呀,多好的手艺啊,可惜,真是可惜!”

  陆雨轩见他一会儿称赞,一会又感叹,不解道:“为什么可惜啊?”

  杨致远是半蹲着的,他听到陆雨轩这么问,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这里的木匠师傅都是做了几十年木匠活的老师傅了,技术那是数以数二的好啊!”

  杨致远指着一位穿黑格子T恤的师傅,向陆雨轩介绍道:“看见她了吗?”陆雨轩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杨致远拍了拍手上的灰,竖着大拇指称赞道:“那位牟师傅可会做雕花呢!那些学了几十年木工手艺的老师傅都没那个本事呢!”

  陆雨轩高兴地夸赞道:“那好啊!”

  杨致远瞟了陆雨轩一眼,脸上堆出一团愁云,苦闷道:“就是这些家具的样式已经跟不上潮流,赶不上时代了啊!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淘汰喽!”

  陆雨轩很享受地抽了几口烟。

  杨致远很认真地看着他。半响,没有说一句话。陆雨轩被他这幅表情给愣住了,正准备放进嘴里的烟蒂收了回来,一直叼在手里,悬在半空中,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陆雨轩看到杨致远这么严肃认真地看着自己,他就知道杨致远一定有话跟他说,而且还是很重要的话,因为,以前他就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陆雨轩笑道:“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杨致远笑了笑,道:“我想找一个家具设计师。”

  陆雨轩高兴道:“那好啊,给你的家具做设计,让你的家具每天都有一个新花样!”说完,他“呵呵”笑了两声。

  杨致远咧嘴一笑,淡然道:“请设计师得花很多钱哦,而且不同的设计师的风格又不一样,一个设计师设计出来得样式又不一定能满足所有消费者的眼光!”

  杨致远说道这里,点燃一支烟,指着地上摆着的家具,告诉陆雨轩,道“雨轩,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东西,木匠师傅不一定能够做出来哟!”

  陆雨轩奇怪道:“不对呀,你刚才不是说你这里的师傅技术都是一流的吗?”

  杨致远并未马上答话,深吸一口香烟,道:“设计师毕竟没有去亲临时间过嘛,设计出来的东西不能做出来,很正常嘛。木匠师傅又没有去学过设计,设计不出来图纸理所当然嘛。”

  陆雨轩灵光一闪,自以为自己答对了,道:“那就让木匠师傅去学设计家具。”

  没想到这话一出,杨致远“呵呵”笑,俄而道:“这些木匠师傅虽然技艺高超,但是,文化都比较低,最高文化都只是初中,再加上他们都到这个年纪了,让他们去学一样新东西,难度很大,更不要说设计当中要用到的电脑制图了。”说着,杨致远又叹了一声。

  陆雨轩没有语言了,木讷了一会,道:“那怎么办?请设计师,你又说费用高,叫这些师傅去学设计,你又说他们年纪大了,学不会。我到是没则了。你这个厂子,不可能不发展吧?”

  杨致远忽然满脸笑容,像是见到宝贝似的,道:“我就请你来当我这个厂的实际是!”

  陆雨轩瞠目结舌道:“啊?请我当你这厂的设计师?”

  这时,陆雨轩夹在手上的烟灰落到自己衣服上,他缓了缓神。他干脆将还剩一小节的烟给灭掉。陆雨轩喜忧参半的道:“我虽然学过设计的,但都是大学的时候学了一点皮毛,更何况我没有专门学过家具设计,电脑制图我倒是会,可是,可是那些都没有关系到家具木头这些家伙。”说到这里,他拍了拍一根刚好作好的木椅子。

  杨致远将手搭在陆雨轩肩膀上,拍了拍道:“雨轩,就凭你这颗有创意的头脑,就凭你那些别出心裁的画儿,我就相信你能够设计出这世界上最有创意,最漂亮的家具。雨轩,不要担心什么,更别去想自己设计不出来。哥就相信你能行!”说完,杨致远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陆雨轩犹豫道:“哥,我……我……”

  杨致远打断了他的话,他已经决定了,不改变了:“别跟我在这里婆婆妈妈的了,就这么定了!“

  说完,杨致远朝正在忙碌的师傅们挥手,大声道:“下班了,吃饭了!”

  这时候,走进来一位个子矮矮的,瘦瘦的,烫着金黄色卷发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杨致远的老婆周云霓。周云霓一见陆雨轩也在这里,忙热情道:“雨轩也在这儿啊!”

  杨致远见周云霓来了,朝她道:“云霓,雨轩今天就在这里吃饭!”

  周云霓高兴道:“我就说嘛,我刚才一到厨房,就看到煮饭的火苗子哟,都在笑,我就知道一定有客人来。连房顶上的蜘蛛,都赶着来报信呢……还……”

  杨致远见周云霓在这里说个没完没了,打断道:“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转身向陆雨轩招手道:“雨轩,走,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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