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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过得还好吗？”东方琰犹豫了许久，才问出一句。

　　“……能不问她吗？”沐轻歌不太愿意回答这些事情。

　　这个人就是她不美好的回忆，她不想自己虐自己，强迫自己回忆不美好的事情。

　　“你不会……”东方琰似乎猜到了什么，“那丫头越来越胡来了……你不是对她挺好的吗？”

　　“被我师父给坑了！”沐轻歌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因为被外界误传，我身怀巨宝，所以……”

　　“《毒医录》？”东方琰了然。

　　她对这些事情向来十分熟悉，毕竟这些年她也见得多了，因为一件宝物，造成夫妻反目，父子相残，背叛师门的事情多了去了，如沫那丫头兴趣和自己不同，喜欢医药学，要《毒医录》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只不过看她曾经和沐轻歌关系那么好，就因为一本稍微有些价值的书，把人置于死地，也是不应该的。

　　“唉……”沐轻歌叹了口气，“我哪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说实话，我觉得她有些变了……”

　　“她从来都没有变过。”东方琰并不这么认为，她语气略带些惆怅，“她一直都是这样……觉得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拼了命对你好，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脚把你踹开都嫌不够……她不会说去招安别人，她比较相信黑暗森林法则。”

　　“她……”沐轻歌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姑娘会相信这样的法则——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一旦被发现，能生存下来的是只有一方，或者都不能生存。

　　“她总是会把自己伪装的很好，真的很好……”东方琰现在想想，在把自己逼死之前，如沫和她的关系还真是挺不错的，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塑料花姐妹，“她其实一直都把自己保护在自己建造的那一个小天地里，她……说真的，她并没有真正与人交流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每次和她说话，她都满脸笑容，可我总觉得，这个笑容很令人疏远……也可能是我太神经质了吧。”

　　“或许你想的是对的。”沐轻歌拿起桌上两个倒扣着的茶杯，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东方琰一杯，“我们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她，她从来没有对别人展示过自己真正的一面。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她总是在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只去面对那些好的……这也就是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