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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堃坐在客栈大堂里等魏小克,约好了不论得到什么消息都要在傍晚赶回来汇合。
可迟迟不见他回来
忽听得身后传来声音,回头看是阿珠走了下来,朝他这边走来。
萧堃起身快步迎了上去,笑道“不是说困了吗?怎得起……”
话还未说完腹部一阵刺痛,萧堃看着面无表情的阿珠,惊诧的张大了嘴巴,缓缓垂头看向了自己腹部。
阿珠手握一把匕首,除了匕首柄其余连根没入了萧堃腹部,血殷红了一片,随着匕首柄正往下滴。
萧堃对阿珠没有防备,却不成想阿珠要杀他。
阿珠松开匕首向后退了几步
此刻阿珠的世界里由火光转变成了血色,红的让人兴奋。
阿珠提步便要向萧堃冲过来
此时萧堃已有防备,忍着疼侧身躲过阿珠的攻击,大喊一声“拦住他!”
却不见侍卫们冲上来。
萧堃一边躲避着阿珠的攻击,一边去寻侍卫,却见剩下的四名侍卫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没听见一样。
“阿珠!你怎么了”
阿珠不应,曲起手指就朝萧堃心口抓去,萧堃捂着腹部,勉强闪开。
伤口随着他的动作越扯越大,血殷红了他半边衣摆,头开始发昏了。
阿珠不对劲!侍卫们也不对劲!
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不能一味的躲避了,他不想伤害阿珠,可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萧堃抄起一旁的凳子朝阿珠用力甩了过去,阿珠顿了向萧堃冲过来的动作转而抬腿一脚将凳子踢了回来,萧堃弯腰躲开,凳子撞在门框上散了架。
几回合后,萧堃流血过多快要撑不住了,打斗间四周传来杀伐声。
伴随着一声声的“太子殿下!”
四周所有东西开始扭曲,萧堃又开始了久违的头痛,此刻却连着身体也感觉要撕裂随着环境扭曲一般。
周围环境开始变化,大堂变成了一个房间,自己躺在床上腹部插着一把匕首。
阿珠浑身是血正被四个暗卫押在地上动不了,没有看到魏小克。
门外的打斗声还未停止。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萧堃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便不醒了人事。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
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守在一旁的两个暗卫见他醒了,忙一个扶他坐起,一个去端放在桌上的药。
“太子您终于醒了”
萧堃茫然的环顾了下这个房间,还是他们来离石县那晚住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
萧堃看着给他喂药的那个暗卫道“他们人呢?这是怎么回事?”
他和阿珠交手明明是在客栈大堂,为何一下子变成了房间里。那一瞬间的扭曲他感受的真真切切,不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幻觉。那一刻的所有人都不正常!
那名暗卫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只看到昨晚您还有魏公子和几个东宫卫一起进了这家客栈,我们一队留了四人看守其余便都找地方休息了”
“半夜有人听到您房里有打闹声,我们便都冲了进来。只看到魏公子身边的那个戴面具侍卫再和您打斗,您已经受伤了……而且,东宫卫都死了……”
萧堃心头咯噔了一下,都死了!
东宫卫都死了!
不是阿珠杀得!这件事太诡异了!
“阿珠呢?就是魏小克那个侍卫”萧堃问
“被另一队暗卫关押了起来”暗卫答
“魏小克还没回来吗?”萧堃又问,他受伤遭刺杀,魏小克那货肯定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只是至他醒来也不见魏小克人影。
那两个暗卫听了这话,互看了一眼,还是那个喂萧堃药的答“魏公子他不是一直没出去过吗?而且魏公子他……不见了”
萧堃脑子乱得很,一时理不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珠要杀他,大堂变成了房间,魏小克一直没出去过?他不是去了青州府衙吗,而且他还不见了,东宫卫都死了,好乱……
萧堃想起阿珠还被暗卫关着,便要起身去见见他,一动扯了腹部伤口,疼的他咧了下嘴。
身后一直扶着他的暗卫忙给了他些力劝道“太子殿下您伤还未好,不宜乱动”
萧堃咬牙站直身,但太扯伤口,便稍稍弯了些腰摆摆手:“无妨,带我去看阿珠”
暗卫无奈,只得扶着他走去另一个房间,房间外守着两个暗卫。
那两人见萧堃来了,行了一礼便朝两边退开。
一名暗卫退开了门,萧堃走了进去。
房里还守着四名黑衣暗卫,阿珠被绑在床上,没戴面具,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
萧堃退开一直扶着他的暗卫,慢慢走了过去。
房里那四名暗卫打起了精神护在萧堃周围。
萧堃在床边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不成人样的阿珠。
冷冷的开口“你们打过他了?”萧堃眼睛虽看着床上的人,口中却质问着暗卫们。
在场的暗卫同时单膝跪地请罪,一个领头的回道:“回太子,卑职们从未对他动过刑,自看到他后他便这副模样”
萧堃闭了闭眼,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有几个不放心的劝阻了一下,被他斥退了。
待所有人退了出去,萧堃看着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腹部是新伤,久站着实疼得厉害。便扯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静静看了一会阿珠,他轻轻的开口:“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床上的人听了,睫毛抖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一双桃花眼中满布红血丝。
“方方……对不起”阿珠开口,沙哑的嗓音犹如干涸了很久的土地裂开一条条缝隙。
萧堃没有说话,艰难的转身倒了杯茶递到他嘴边。
阿珠四肢都被绑着,便就这萧堃的手喝了几口茶润喉。
待他喝完,萧堃将杯子放到一边。
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阿珠也垂了头不再看萧堃。
就这么静默了半晌,萧堃开口“你……”刚发出一个音节,他就听到走了音,便咳了一声找准了原本的音色继续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看到阿珠身体抖了一下,头依然垂着,眼泪却巴拉巴拉嗯往下掉。萧堃看不到阿珠的脸,也不想看他此刻的脸。
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只听得他反反复复重复着对不起
萧堃深吸了一口气,伤口更疼了,它好像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疼是床上那个人赐给他的。萧堃开始迷茫了,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追寻那段记忆了。
所有人都想让他忘记,他却执拗的反驳所有人。此刻的他就像刚出生的小孩,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且一无所知,却在懵懂之际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萧堃睁开眼,看到阿珠抬起头顶着两红眼珠看着他,在他睁眼的那一刻,阿珠又垂了头。
萧堃以命令的口吻对阿珠道“抬起头,看着我!”
阿珠慢慢的抬了头,始终不敢看向萧堃。
“为什么?”他质问道。
阿珠只会摇头,说对不起。
“为什么!?你有多恨我?”萧堃提高了声音又一遍问道。
阿珠哭的眼泪都干了,摇着头:“对不起,方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耳边一直有个声音他让我杀了你,他一遍一遍的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阿珠的眼睛变成了嗜血的红,他冲萧堃喊“他一直喊!头快炸了!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