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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轰隆隆的飞过蓝色的天际,拉成一条白色的丝线,跨过去,慢慢降落在重庆机场里。
中间穿越了整整三小时,下了飞机。王源就走出去,坐上出租车,回到家。
陈旧破陋的居民楼,上面铺满灰尘。脏兮兮的,散发着安静的,颓败之感。
走上三楼,推开门,放下手里的包子,王源进了洗浴间。
李翠娥在厨房里揉着手里的面团,旁边的案板上放着新鲜的牛肉,以及洗出来的蔬菜。
液化气前,搭着的黑色锅底正发着热热的气流,冒着白色的水蒸汽。
嘴边一直有抹笑容,今天,是儿子回来的时间,她得好好准备一下。
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斑点,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正要下饭,王源就走进来,从后面抱住李翠娥。
“妈妈,我好想你。”说着,眼睛里,泪水哗哗的流出来,浸湿她的肩膀处的衣裳。
“哎呀,源儿,没看见妈妈在下饭。往后走下,别烫着了。”
柔柔的低语,如安抚小宝宝一样的语气,竟让嘟囔着嘴唇的王源笑了出来。
“妈妈,我帮你吧。”
“好。”
“你把那个胡萝卜切一下,马上就下锅。”李翠娥推开紧紧靠住她的王源,赶到后面的案板前,切菜。
“妈妈,你现在一个人过,不孤单吗?”轻轻的话语,弥漫着浓浓的无力感刺进李翠娥的心里,手里的面猛的一抖,落在案板上。
王源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
“算了,妈妈,不说了,我们吃饭吧。”走出去,坐在餐桌上。
里面,李翠娥强忍住心里深深的难受感,慢慢将饭菜端出来,放到桌子上。
“源儿,还好吃吗?”看着儿子帅帅的侧脸,笑了下。
“挺好的。”
一直以来,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而父亲,却是空物。
不敢提关于父亲的一切,只要他问,妈妈,爸爸在哪里,我怎么一直没有见过他。
而得到的回应,就是无尽的沉默。
妈妈一直淡着脸,转过头,干着手里的活。
不搭理他。
已经问过不止一次了。
之后,父亲这个话题,在这个家里,就是禁语。
他看不见妈妈流泪的眼有多通红,看不见每天深夜,妈妈看着相册里,她依偎着的那个男人的长相有多俊俏。
但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冰冷,腹黑,狂妄,自私,霸道。
不知道妈妈一直在默默承受这一切,这绝望到沉寂的一切。
吃完饭,收好饭碟,李翠娥走出来,抓住王源的袖子。
“源儿,今天过街道居民委员会举办了秧歌比赛,陪我去看,好不好。”
“秧歌比赛,没听说过哎。”
王源看向妈妈,闪掉眼里的冰凉。
“嗯,我也不清楚,我们去看看。”
“好,等我喝杯水。”站起身,走到桌子前。
来到过街道的时候,四周,已经站了很多人了。
歌舞声平,空气中,酝酿着喜庆的味道。
人群里,有很多个小孩子。
大声欢笑。
舞台上,两只硕大的黄色狮子头用力挥舞着,一扭一扭的,搞怪笑人,小孩子们笑欢了。
放的音乐很大声,王源耷拉着的嘴角终于被这喜庆的音乐惹的笑的停不下来。
“原来,妈妈,秧歌比赛就是这样啊,太好看了。”
“嗯。”
腿部突然被人碰碰撞撞的疼了起来,微微的,撕扯着神经。
受不住了,弯下腰,轻轻捶着膝盖。
“妈妈,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关节炎犯了,这几天,疼得很。”
“啊,妈妈,你怎么不给我说啊。”
“给你说有啥用,这些年还不是过来了。”
“要不这样,今天,我现在给你去买膏药,你等着。”
还没有抬起头,眼角的余光就瞥见王源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
“哎,这个孩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远在北京的大别墅里,此刻,客厅安静到了极点。
阿凯打完游戏,按照习惯,每天他要喝够三杯水的。
走过去,看见苏暖的卧室大大开着,粉色的床铺坦露在眼前。
想要帮她关上门,可是,一个没站稳,差点将鼻子碰到手把上。
闷闷的痛感,疼的他感觉鼻血要流下来了。
一转眼,眼神却落在对面开着缝隙的柜子。
一个相册跌了出来,躺在地板上。
皱眉,走过去,刚要拾起来看,可是还未翻开第一页,手里的相册就落在苏暖的手里。
藏在后面,面上,担心恐惧的眼神清晰的印在阿凯眼里。
“你怎么了啊,相册有什么不能看的呢,你这么害怕。”
他记得,刚才跌下的相册里露出一张带着些微蓝色的什么相片。
“额,没有,没有。”低下头,强力掩掉内心极度的慌张。
手都在微微发抖。
“那,”
“没有。”话未说完,苏暖就猛地截住,堵住了阿凯后面的话。
眼神变得愈来愈深邃,探究似的看着面前脸蛋左摇右摆的女孩。
阿凯轻笑了声。
“你这么恐惧?”
像是笃定,又像是疑问,阿凯心里的古怪蔓延成海。
紧紧的围绕着他。
一步一步的走,最后将她逼的靠在墙壁上。
手一下子撑住墙壁,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
“暖儿,你一直在躲避,对吧。”
“至于躲避什么,你的房间我们是不能看,可是,你手里的这个相册,王源见过一回了。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但你心知肚明。”
“真的不能看吗?”步步紧逼,阿凯将脸触向苏暖的眼前。
犹如放大镜,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眼前。
手指用力抓住相册,贴在后背,嘴唇狠狠抿住。
黑沉沉的眼珠抖落,飞速的转着。就是不敢看阿凯的脸。
生怕,自己会跌进去,万劫不复。
“怕了?暖儿,以前你和我说话都理直气壮的,现在。”
空气稀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闭着眼,右手,抠住墙壁。
身体紧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