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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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您不必担心,未锦人微言轻,从未想过要因为自己身份排位的事情而让父亲和母亲忧虑。”苏未锦腼腆地扬起唇角,认真得看向苏靖,戳定地说道,“请父亲母亲放心,女儿绝对不会让你们难堪的。今儿个的除夕晚宴,未锦恐身子不适,不能去了,一会儿便差人向祖母禀告一生,未锦辜负祖母的一番心意了。”

  不提老夫人还好,一听到苏未锦这样说,苏靖便又想起母亲的叮嘱来。他固然是对一众子女厚此薄彼,但也是至孝之人,母亲如今已经高龄,大过年的喜庆事怎能逆着母亲的意思来呢?

  大夫人心中悬着的石头刚刚落地,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却猛然听到苏靖用十分坚定地语气说道:“不必了,老太太也是希望你们一众兄弟姐妹能够好好地围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为夫若是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你再度受委屈,那我这个父亲也白当了!你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宴席时一定要出现。若是身子不适,可传大夫进府诊脉。”

  “老爷!”大夫人急切地喊了一句。

  不待她说些什么,苏靖已经不耐烦得抬了抬手,蹙眉说道:“夫人什么都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他转身离去。

  苏未锦心中一阵欣喜,这些日子心头处压着的沉甸甸地气氛总算是烟消云散了。她望着苏靖离去的高大身影微微浅笑,若说她对苏靖有几分敬重父亲之情,那倒也不假。但是这几年来,她不计一切地探知苏靖的每一个言行举止里所表达的意思,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仔细地揣度他当时的心思,好为自己谋得好出路。

  唔,今晚应该会有什么好戏看的吧……

  大夫人心中怒极,好一招以退为进,彻底断了老爷想要拒绝让苏未锦进入宴席的念头!她眯起眼睛看向苏未锦,只觉得这女孩的笑容是那么地扎眼!她不怒反笑,连说三声:“未锦,你好,你好,你很好!”

  苏未锦讶异地挑眉,看向她一脸纯洁地笑意,“母亲,未锦确实很好,您可是看到未锦有哪里不适了?”

  大夫人语塞,她身后的于妈妈更是一惊,为了这苏未锦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居然都懂得随机应变了!刚才老爷分明已经下了决定,却被她三言两语就给搪塞掉了!

  “母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未锦便先回去了,女儿告退。”苏未锦继续装愚,含笑福身过后转身离去。

  大夫人深深地盯着苏未锦身上穿着的大红色披风斗篷,双拳紧紧地揪住暖手里的绒毛,只字未说。

  “夫人,这贱蹄子肯定心怀鬼胎,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反转局面!您千万要小心她,不能让她真的出现在宴席上呀!”于妈妈见大夫人面色阴沉,适时地在她耳旁进言了几句。

  “小心?刚才本夫人还不够小心吗!”大夫人冷哼一声,转过头来轻蔑地看了于妈妈一眼,“我若是再多加阻拦,只怕老爷心中要疑我了!别以为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没人知道,本夫人可是探知得一清二楚!只是莫要把心思都动到我身上来,要知道,我一向都是习惯操控别人的,岂能容得下存私心的下人在身边?!”

  噗通一声,于妈妈轰然下跪,自掌着嘴巴,连连说道:“奴婢该死,奴婢僭越了,请夫人责罚!”

  “不自量力。”大夫人冷冷说道,“念在你多年侍奉我的份上,这次不予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本夫人据对严惩不贷!”

  “是,奴婢遵命。”于妈妈诚惶诚恐地点头认错,心中更加恨苏未锦了。因为那个贱蹄子,自己屡次三番挨训受罚,这份恨意她便是死也会找苏未锦报仇的!

  “起来吧,别跪来跪去的,叫别人看见还以为本夫人苛待吓人呢。”大夫人淡淡地说了句,拿起绢帕擦了擦嘴角,“回去以后自己跪着面壁思过半天,晚膳时不必你在跟前侍候着了。”

  “是是是,奴婢必定好好思过,绝对不会辜负夫人的栽培。”于妈妈诚恳地承诺道。

  这厢,苏未锦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锦绣苑,心情大好。

  见她回来,白瑟连忙小跑上前,笑着说道:“小姐,您可回来了。可是一路走得累了?奴婢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书房整理好了,您要现在过去吗?”

  “嗯。你不必跟着了,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和白琴随我一起去晚宴。”苏未锦收回笑容,非常认真的叮嘱她,“白瑟,你晚上要长些心眼,千万不要被人给蒙骗着做什么事或者被人栽赃嫁祸了了给你家小姐我蒙羞。”

  “是,奴婢谨记于心,定然不会忘记的。”白瑟连忙点头回答,未锦主子的话她言听计从便是,总也不会出什么大纰漏的。

  苏未锦进入书房内,拿起毛笔蘸了一些墨水,挥笔在剪裁好的宣纸上写着什么,心情不觉更加好了起来,唇角始终都上扬着。一想起大夫人刚才变了几变的好看嘴脸,她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没有料到今天会这么顺利,居然能够碰到苏靖。原本还想今儿个的晚宴上找机会让苏靖对自己印象深刻呢,经过刚才的事情,再加上老夫人有意让自己认祖归宗,她离上位的时刻真心不远了。

  “笑得真猥琐。”纳兰琛不知何时出现在苏未锦的书房里,靠着身后的黑樟木书架鄙夷地说道。

  “……”苏未锦嘴角一抽,抬头一看,纳兰琛这厮正斜靠在书架处,斜眼睨着自己。她皱眉问道,“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来了么?往日是大晚上突然袭击,今儿个居然又在青天白日里出现了!”

  一席白衣地纳兰琛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走上前半坐在苏未锦的书桌前,拿扇子抬起苏未锦好看又小巧的下巴,“爷……”

  “拿开!”苏未锦微微一躲,侧过身去继续练毛笔字。

  她从六岁才开始练毛笔字,但是无奈自己记忆力惊人,可以背下那么多书,毛笔字却总是写得不大满意。跟纳兰琛的字比起来,少了许多大气,反而都是软软的字体,一点都不好看。她为此着实苦恼,莫非自己天生就不是笨鸟先飞的命?区区一个毛笔字又有什么练不好的?

  纳兰琛本来还想回答她问的话,见她这样絮烦,便抽回扇子,嗤笑一声:“爷还没烦你,哪里有你反感爷的份儿?要知道,爷一日为师,便终生为……”

  “父”字还没说出口,苏未锦的话就扔了过来:“恭喜九皇子四岁便当了父亲,您居然能够儿时生育子女。了不起,了不起。”

  “……”纳兰琛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她什么时候也学得跟自己似的嘴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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