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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声的跟着圆子进了屋,还没站定就看到圆子飞奔过去将他娘亲扶起:“娘,你都生病了,这些还是让君儿来做吧。”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圆子真的很懂事。
耳边响起了碗碟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惊呼:“小姐!”
我愣住了。
眼前的这个面黄肌瘦,粗布麻衣的女子是她吗?
那个叱咤江湖的晓情楼信使,我曾经最信任的女子。
听琴。
破败杂乱的房间,衣瘦萧索的面貌,哪里还有当年的一丁点风光?
她不是一直在打理晓情楼吗?虽说萧扶苏现在接管了,可并未将楼中之人大换血,那么眼前的她……还有她那个四岁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四年了,她有个儿子我都不知道,她现在宁愿在这里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去找我!
这个女人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姑娘。”墨儿及时的搀住我。
“小姐!”听琴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一起跪下:“对不起。”
我苦笑:“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听琴沉默了。
“娘。”圆子拉着听琴的胳膊想将她扶起来:“这是我先生。”
“先生?”听琴惊讶的看了一眼圆子,又看向我:“小姐是君儿的先生?!”
听琴本就比我大两岁,在几位信使里年纪也最长,因着她成熟稳妥,我才将晓情楼许多的事情交给她去办,虽说这些年来也有她的消息,可并不像我眼前见到的这般,连怀孕生子都能瞒的一丝不漏,听琴啊听琴,你果然是思缜密到家了!
“墨儿,你先带圆子到门口站站。”
墨儿心领神会,将圆子乖乖的牵出门,然后又将那两扇关与不关也没甚区别的门合上。
这一年来,接受了太多的失望和打击,我已经练就一身承受痛苦的好本事。
“既然晓情楼已经易主,我也不追究从前的许多,你若顾念我们姐妹一场,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一个。”
听琴抬起头看我,眼中莹莹闪烁:“小姐问罢。”
“圆子的父亲是谁。”
听琴垂下头,显然是不愿意说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要袒护那个人,还是真有说不出的苦衷,可我必须弄清楚,当年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勾上了我的信使,十月怀胎,毕竟听琴怀孕的时候才刚及笄。
“你若不肯说,明日便叫你儿子退学吧。身份不清不白,我是断然不会收的。”
听琴见状,一个又一个的磕着响头,看得出来,这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能上得不收钱的学堂是天大的好事,此时的她,又如何肯让儿子退学。
只得缓缓道出:“日月几度遭遮蒙,赫赫初出咸池中。”
是他。
日月几度遭遮蒙,赫赫初出咸池中。
普天之下,能将庭院命名为咸池的还有谁。
她既早就认了他,恐怕若没有她从中斡旋,他还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晓情楼吧。
“侍书几人呢?”
听琴摇头。
很好。我竟不知道我的身边一直养着一只白眼狼。
我准了圆子一天的假,然后带着墨儿匆匆的离开了半山。
她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被人蒙骗了这么多年都还懵然不知。
“明天傍晚,找些人将圆子带到家里来。”圆子既然该唤我一声姑姑,我是绝不会允许他继续过苦日子的。
墨儿提醒了一下脚下,又道:“那,他娘若是不允许硬要跟来怎么办?”
“那就随便找间屋子关着,只一个,不能让她见圆子。”
这天,我憋屈的一夜没睡,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听琴的样子。
萧扶苏为什么过河拆桥不认他们母子,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疑惑奔腾跳跃在我脑子里,缠绕乱作一团。
第二天起床梳洗,绿儿着实被眼前的我吓了一跳:“姑娘做噩梦了罢!”
我摇头。
铜镜里的人,黑着眼圈,散着头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哪里是做噩梦,分明就是承受别人制造的噩梦。
“先生,孟思君今天缺席。”一个身穿云锦衫子约莫七八岁的孩子站起来,挑衅的看向前方第一排的两个男孩。
看这样子,应该是不和。只是年纪这么小就有了检举告发的恶习,日后长大了说不准又是一个贪官。
如此,我对这个男孩多了一份厌恶。
“他告过假了。”我冷声道。
见他衣衫发冠,穿着不俗,比在座的大多数学生又高出一个层次,我复又问道:“你的衣服料子不错,不像是上不起学的孩子。”
眼前的男孩扬起高傲的面孔,不可一世的道:“我爹是奉京的太守。”
此话一出,座下的学生多有鄙夷的神态,甚至还有人开始为那圆子鸣不平:“难怪你平日总是欺负孟思君,原来你爹是太守。既然你家境如此富裕,何必又要来这里同我们这些俗人一起上学堂,让你那太守老爹给你专门聘请一个先生不是更有面子?”
虽说这孩子言语有些尖酸刻薄,但也不失正理。如此说来,那太守大人也定是一个一毛不拔之人。
“你爹不过是一个卖肉的,你也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明日就让我爹收了你家的肉摊子,看你们以后做什么讨营生!”那太守之子有些愤恨,颐指气使的叉着小腰威吓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走上前问。
他还没开口,便有一个学生替他回答:“先生,他叫孙首墨。”
我撩起留仙裙的下摆,挪开他桌上角的一方砚台,轻轻地坐了上去:“舞文弄墨首当其冲,可惜了这么个好名字。”
“我听不懂!”他嗤之以鼻。
我摇头笑了笑:“你不必听懂。方才他们说你经常欺负孟思君是么。”
“他没有爹,没有爹的孩子就是低贱!”
没有爹的孩子便是低贱了么?像我这样的人又算什么?
“很好。”我再次朝他笑道:“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他颤颤巍巍的坐回凳子上,结巴着问:“为……为什么?”
我回到书桌上,放下手中的字帖,淡淡的道:“今日罢课,都各自回家吧。”
下首的学生有些惊讶,想不到一向温和的先生为何突然罢课了。
太守之子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
“真不幸,先生也是没有爹的孩子。”我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