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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兵在张华手里拿了二万元钱，说想做点生意，场面上需要开销。

　　张华也不问，只说：“好。”

　　阿兵倒忍不住说：“你也不问问我做什么生意？”

　　张华笑笑，“你想说自然会告诉。”

　　阿兵也笑，“如果是违法的生意呢？”

　　张华摇摇头，“我要阻止你会听吗？”

　　两人陷入沉默。

　　张华突然冒出一句：“只一点。底限：杀人、贩毒。”

　　就去找他的眼睛，“如果想让你哥活。”

　　阿兵不敢对视，只说：“懂了。”

　　阿兵见杨伟从门前经过，叫住说找他说点事。

　　阿兵征求两人意见，想让杨伟帮他去看场子。

　　张华说：“你要人哥只能放人，虽然我舍不得。”

　　阿兵高兴地望杨伟，“怎么样？跟兵哥闯去。”

　　杨伟受宠若惊，对阿兵一个熊抱，还顺带摸了屁股一把，“这么看得起小弟，杨伟从此不阳痿了。好想跟着兵哥闯地球。”

　　阿兵长臂一挥，“走咧！”

　　谁知杨伟一屁股窝在张华怀里，箍着他颈项，说：“别挤兑华哥了，华哥离了我这个顶梁柱，酒吧立马歇菜，是不是？华哥。”

　　张华不领情，“别臭美了，走了你正好雇个美女。”

　　“得，我真走了。”作势往外走，边走边摆手，“我真走了，别拦我。”

　　张华只笑不动。

　　只好对阿兵说：“我是想走，只是我人生的奋斗目标还没实现——小慈还没追到手呢。所以，暂时只能按兵不动。”

　　阿兵摇头笑，“哥，我的人你都带亲了。好了，不勉强你们啰。”

　　阿兵办了一个公司——砣子公司。

　　当时在C城流行一种赌博玩法，叫板砣子。一副麻将牌去掉万索风箭，只留筒子（本地方言，筒子叫砣子）三十六张，洗牌，砌墩十八对，一人做庄押注，押注不限，跟者同押，押注也不限。从庄家开始二张一墩依次取牌，人数不限。庄家摊牌后，跟者依次摊牌比大小，如二张筒牌四筒五筒为九，三筒七筒为零，为最小，筒数相同如二个六筒叫笔直，为大，“笔直”中再比，大者为最大。最大者收注赢钱。

　　阿兵的公司起注为一百，且无上限，一场下来，输赢上千上万，就是纯粹的一个聚众大赌博。经营者按注抽水，日盈利也可上千上万。但这种公司明显违法，风险很大，只能是短期行为，并且须有很硬的后台支撑。

　　阿兵胸有成竹，他要在短期之内迅速掘取第一桶金。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他将赌博场地就选取在城正街，秦正的老巢。

　　阿兵径直走进秦正的办公室，象街边遇见的一个熟人，随意打声招呼：“秦所，你好。”

　　秦正抬头，倒有一点意外，心想这小子吃错药吃了豹子胆想自寻晦气？当下强按从小腹兀自上窜的阴气，眼红冷笑，竟然找不出一句合适的狠话表达，只能重重哼一声。

　　阿兵若无其事地笑笑，一边掏出寻呼机发了一条信息，一边说：“找秦所商量点事情。”

　　“找我商量事情？有没有搞错？”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秦正接了电话，先是谄媚，“啊，是刘队，你好你好。”而后阴沉，起伏不定，间或瞟一眼阿兵。挂了电话，面色缓和一些但依旧冷淡，只说：“小子，有种，混得不错，居然刘立威都罩你。”

　　电话铃又响。

　　这回秦正直立躬腰，“啊，是吴局，你好你好……好的好的……”

　　不敢相信望着阿兵，“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了吴局的干儿子？”脸色又惊又窟，口不择言粗鲁地说：“这么大的来头，你找老子商量个鸡巴，搞你的去吧。”

　　阿兵谦和地微笑，声音里透着逼真的真诚，“哪能这么说，这是秦所的地盘，阿兵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必须扣拜您的码头，往后肯定离不了秦所的照应。”

　　转身扣门，掏出报纸包好的一叠东西，拉开抽屉，轻轻放入轻轻关好，轻轻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然后轻轻地离开。

　　场子立在一个废弃的街办工厂的车间里，宽敞的空间摆满了大约三十来张麻将桌。

　　门外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室内人声鼎沸，赌徒们已完全坠入他们伟大事业的狂热之中，他们指手划脚，甚至是要动起拳头的样子，可怕的喧哗连互相之间的说话都听不见了。人群不断地分散又不断地聚拢，犹如船身前进中的激浪不断消失、不断产生。有黑色灰色的头发，有发亮的脑门，有狂喜或惨白或吃惊的脸，有发疯般伸长的手，有乱蹦乱跳的身躯……

　　所有来客一律免费盒饭供应，一律车费报销。大客户有专车接送，阿兵租了苏林的桑塔纳，让苏彬在市区和县郊来回穿梭接客，同时暗中提供高利贷。

　　阿兵的弟兄们看场子、抽水放贷、排解纠纷……忙得不亦乐乎，阿兵只好临时招兵买马，他的实力在渐渐扩充。

　　银子在短时间内哗哗流入阿兵的囊中。

　　这种生意，阿兵从来不让燕子参入，告诫燕子好好呆在张华身边。

　　刘立威身着便衣开着吉普来过一回。

　　望着这盛大场景，他微笑摇摇头，对阿兵说：“见好就收，捞一票就撤。脑子千万不可发热，不要让你干爹难堪。”又意味深长补一句：“风物长宜放眼量。”

　　阿兵心神领会，说：“刘哥请放心，我已有安排。”

　　说罢跟着刘立威上了吉普，将一个纸包悄悄塞进车座底下。

　　刘立威脸朝窗外，装作没看见。

　　忙里偷闲，阿兵一身油腻疲惫地靠在张华怀里，恹恹欲睡。

　　背他进卫生间，放水，将他盛进水盆。

　　阿兵环顾四周，说：“这环境太简陋了，得收拾收拾了。”

　　张华不语，心想老子哪还有米米，全让你折腾去了。

　　只仔细替他搓澡。

　　一通搓揉，阿兵就兴奋起来，生龙活虎呼地站立，靠壁叉腿弓腰，娇臀摇晃，扭脸抛媚眼，“哥，来啊，快给兵兵打一针。”

　　张华边脱边说：“打一针？青霉素啊？”

　　“嗯～不是，是兴奋剂。”……

　　激情过后，两人疲惫地相互搂抱躺在床上。

　　一会，阿兵拿过一个皮包，对张华说：“哥，你这酒吧太简陋了，你得跟上潮流。我知道你赚点钱全让我这化生子败光了，这里有五万块钱，你把酒吧好好装修一下。”

　　张华眼泪都出来了，“呵呵，我的阿兵可以赚钱养家了。”

　　阿兵捂着张华眼睛，舔着他耳垂说：“这才是开始。我发过誓的，将来我要供着你，啊，快了，会实现的。”

　　张华乐得合不拢嘴，“好，到了那一天，哥给你当老妈子，替你洗衣做饭、端茶递水，还天天向下让你搞。”

　　阿兵嘟嘴摇头，“不要不要，弟弟不要搞哥哥，只要哥哥搞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