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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嗨！嗨……

　　场中的练武场中，三四十个少年、青年正练着一套四平拳，每出一拳，便喝喊出声来。四平拳是一套非常传统流行的拳术，大凡初学武艺的人，多是始于此拳。少年、青年血气方刚，有的是力气，喊得甚是响亮。

　　此处地僻山村，是个不大的小城镇，时下人兴武风，村里又有武师传艺授拳，是于村里的少年、青年极感兴趣，都聚在这里习武练艺。

　　场前正端处的平台上，放着一张太师椅，旁边有张茶几，几上有个茶壶和一只杯子，杯子斟满了茶水，倘冒着热气，散溢了浓浓的茶香。

　　整个校场四周是高过人头的围墙，墙脚下的木架上摆设着刀枪木棒，这伙短袖露肌的青少年正满头大汗，练得极是起劲。

　　太师椅上坐着的是位三十多的武师，这人肌实体健，浑身透着一股英气，他名叫陈希顾，是这一带最有名的武师，陈希顾二十多岁开始闯荡江湖，在道上虽不是名声响亮，却也不是无名之辈，江湖中人说起，总算还有人知道陈希顾这个名字。

　　陈希顾在江湖上闯荡了十年八年，总算不负所学，练得这身武艺，回到家乡来开馆收徒授艺，一来学以致用，二来收些费用以混糊口，人要吃饭没有钱财可不成，陈家只是个平常人家，并不富裕，这也正是他学武又要收徒的原因。他的名声还算不错，又确有本事，所以这乡里乡外的好武青少年都投奔到他这里来习武，苦练武技，虽是才开馆几个月，人人脚踏实稳，出拳有力，功夫已是逐渐往身上来。

　　清晨是练武的最好时间，空气清鲜，阳光初照，不仅给清晨增添了不少丽色，更是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场中的徒弟练是起劲，喊声增响。

　　东方渐亮，日头出来，阳光照进了场中，许多人头上都淌下了汗珠，人人精神饱满，久练不疲，那喝喊之声远远悠扬在墙外，老远的地方也能听得到。坐在太师椅上的陈希顾见徒弟们勤学苦练，久来有成，心下甚喜，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欢悦地观看着一干弟子。

　　围墙左边的墙角上不知何时伸出了五个小脑袋来，齐是八九岁的小孩童，他们脑袋上都绑着一条猪尾巴似的辫子，脸上不仅添了好些汗珠，还有不少土灰。他们一脸兴奋之色，显是禁不住那股好奇之心，欲来偷师学艺，只是小小年纪爬上墙来已是不易，过不多久，手脚发软发麻，一个接一个，扑捅扑捅地落了下来。

　　陈武师听到声音，转头过去，不见人影，却听到墙外嗳呀、嗳呀的孩童声，不用去看，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不觉皱起了眉头。数日前他就听到徒弟们说起，最近常有几个外村的顽童爬墙偷窥，当时只是一笑付之，毫不理会，此时又再来捣蛋，但想自已到底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去欺负几个顽童，他把围墙高高围起，就是要徒弟静心下来练武，不受外界干搅，这时有几个顽童来给他找事，心下虽是不快，也不好生气。场中的徒弟将一套四平拳连续练了好几遍后，停了下来，这是陈武师定的，徒弟们打拳过后，便轮到师父述论拳经要意，并指出弟子们的缺点。

　　陈希顾端起杯子，饮了半口茶，干咳了两声，站了起来，众弟子都寂静聆听领训，他张口朗声说道：“这四平拳嘛，你们不要小看它的套路简单，须知万丈高楼平地起，你们才刚刚开始练拳，要筑好基根，要常练那四平扎马，把下盘功夫扎实，这是练拳的基本功，你们不要怕苦，要下大苦功，有句话你们要听好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下得苦功夫，才能学到真本事。要知道你们的父母把你们送到我这里来，就是要你们吃苦耐劳，练得一身好武艺，要是不好好学练，当你们的父母问起你们学到了什么本事，那时候陡摆架子，没有半点用处，岂不辜负了他们一片心意。”停了一停，接着又说道：“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们练功，你们接着练吧，现在我要去会会几位武林中的名人，最后再给你们讲一句，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将来你们的本事如何，不是靠师父，而是看你们舍不舍得下苦功。”说罢，正欲转身离去，转首瞟目间，见那几颗脑袋又伸了出来，不觉喝道：“喂！不许爬到墙上去，快给我下来。”

　　那几个顽童想是出其不意，怔愕之间，小手忘了抓稳，一个接一个的又扑捅扑捅地跌了下来，嗳呀嗳呀之声又再传来。

　　陈希顾哈哈大笑，转身离场去了。

　　众弟子见师父离去，登时一哄而散，活象脱了绳索的小猴子，口中乱叫，你追我赶，到处乱窜，较为老成的听师父的话，声内虽乱，亦自练他的，有几个练拳有素，趁着师父不在，便对练起来，弄得浑身土灰，有时出手不知轻重，衣破脸肿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好玩是小孩的天性，那理会得这许多，这练武场倒似是一座猴山群猴的天地一般。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方才那几个顽童又爬上了围墙，见陈武师不在场中，不禁欢呼一声，纷纷越墙跳入围墙内，场里有几个是他们同村的，一齐围了上来：“黄阿牛，你们好大的胆子，陈师父在场的时候你们也敢来偷看，不怕被抓到打屁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