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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医院后街上买早点的商贩早就支好了路子，蒙白色的雾气弥漫整条街，不是有上学的孩子骑自行车“叮铃铃”的划过，也不知那家大人一早骂孩子，声音传播极远，东头的大姐又笑嘻嘻的八卦着楼上的两口子吵架。

　　一片热闹又繁华的景象，没人去在意时隔不远的公馆爆炸，只是在茶余饭后时提起一嘴：“好像有不少人受伤呢。”

　　曲啸是给小笼包的香气给馋醒的，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床边柜子上堆满了鲜花和果篮，搞得欢送会似的。

　　“你醒了？”柏秋寒从厕所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涮干净的碗，一路正在滴水：“饿不饿，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为什么要拿着碗去厕所呢？还问我饿不饿？”曲啸感觉有点头疼，眯这眼睛问道，这波操作实在让他说不出“饿”这个字。

　　柏秋寒翻了个白眼，“咣”的一声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医院茶水间排队都排到走廊那头了，能给你弄点水刷一下就不错了。”

　　他伸手把曲啸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在他背后垫上枕头，殷勤的放下小桌板，把什么小笼包，小米粥一股脑的放到曲啸面前。

　　“我不知道你醒了想吃什么，就都给你买了点，你看着随便吃。”

　　曲啸难以言说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一大堆吃的，小心翼翼的开口：“你这是怕我活不到明天吗？”

　　柏秋寒瞪大了眼睛，伸手想去拍他脑袋，可感到上面缠着里三层外三层沾血的纱布，还是缩回了手，那就筷子重重在座板上敲了一下：“一大清早，说什么晦气话，是不是欠揍？”

　　“没……”曲啸理亏，伸手夹起一个小笼包：“这不是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不太习惯嘛。”

　　柏秋寒快要被他气笑了：“你倒是说说我平时怎么虐待你了？”

　　曲啸装做委委屈屈的瞄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吃饭，嘴里面塞着小笼包含糊不清的说：“我那是不跟你计较。”

　　柏秋寒突然觉得这样的曲啸十分熟悉，没有了往日一直紧绷着的距离感，恢复了一点他高中时期的性格，柏秋寒惊讶的挑眉，难道是因为这次受伤的缘故？

　　曲啸只觉得背后一凉，看着柏秋寒用“猪肉多少钱一斤”这样的眼神打量着他，似乎在掂量他能值多少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有些恐惧的望向了他。

　　“曲队，你醒了？”王煜这傻小子，从实习就一直跟着曲啸，昨天他在门外哭成了一个傻逼，这会儿鼻子还是红的，快挨到天亮才找哪个地方眯了一会儿，一听说曲啸醒了，兴奋的直接推门而进。

　　从他的这个角度望去，柏秋寒居高临下用一种“宠溺”的眼神看着曲啸，而他们一向高冷骄傲的曲队，此时用一种“撒娇”的眼神回望着柏秋寒，嘴巴嘟起来好像是在装可爱。

　　王煜“砰”的一下把门甩上，站在走廊里不断喘着粗气，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此时他脑海里只声一句话：“我会不会被灭口啊啊！”

　　曲啸咽下嘴里的小笼包，疑惑的看了一眼门外：“那小子怎么了？”

　　柏秋寒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可能……尿急？”

　　“哎呦，我的哥，你要是真的喜欢，干嘛还藏着掖着，硬生生在医院站了一晚上，现在连去人家病房看都不敢……”周竹铭唠唠叨叨的，一边说还一边去瞅他们家沈哥的脸。

　　沈暮辞坐在医院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嘴上叼着一只烟，他盯着氤氲上升的烟雾，有些出神。

　　周竹铭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暮辞，沈暮辞在他眼中一向是强大，运筹帷幄的，有些迷茫哀伤，整个人连灵魂都在漂泊的沈暮辞，让他也跟着急。

　　沈暮辞现在满脑子都是爆炸的火场，到处残垣断壁，昨天染在担架上曲啸的血，鲜红一片，十分醒目。

　　天知道他那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才不出现在层层警察中给他带去麻烦，他这个人，他的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只有他一人站在狭小的楼梯间，看着络绎不绝的人为曲啸送去安慰，但他远远的望一眼，那人是否平安。

　　“医生那边怎么说？”沈暮辞按服务员的提醒把烟熄了，眉宇中是一缕化不开的担忧。

　　“轻微脑震荡，缝了四五针吧，全身多处擦伤，别的好像没有大碍。”沈暮辞点了点头：“让医院给他做最好的检查，用最好的医生。”

　　周竹铭点点头：“沈哥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不过曲啸级别在那，医院肯定给他用最好的资源。”

　　“查清楚了吗？谁开的枪？又是谁给的林娇炸药！”沈暮辞一提起来这事，脸色就逐渐阴沉了下去。

　　周竹铭一看沈暮辞的脸色，就知道此事定不会善罢甘休，点了点头道：“正在查，子弹是从东南方向射出来，已经证实是7.62X39mm步枪弹，绝对不是警方的人，倒有点像那边的手笔。”

　　沈暮辞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他们算什么东西？如今倒开始自相残杀了，本来就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东西，披上了仁义道德的皮，关键时刻，还不是现出原形。”

　　“但那边一直不承认，咬死了林娇是叛逃出去的，生死不论。”周竹铭提起也觉得恶心，也是一副不屑轻蔑的样子。

　　“叛逃？”沈暮辞微微上扬语调：“他当初为了清理障碍，对人家小姑娘连美人计都用上了，现在说什么生死不论，果然都是一群……”沈暮辞说到最后几个字，神色十分的不情愿，仿佛说出口就像是脏了自己的嘴。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蛊惑道：“你想找到她吗？你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想……”被蛊惑的人瞳孔涣散，无意识的点头。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真是太好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