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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中的笃学楼上有一个天台，也不知道设计师当时怎么设计的，把天台和走廊拐角处连在了一起，整个楼层内部呈现一个封闭的回字形，两端各自有安全出口，在顶楼五层的出口对面就是一个凹进去的拐角，一面是厕所，一面便是天台的入口。

　　五楼没有班级，整层楼的教室荒废着，也不经常有人上来，高烨一路从操场跑到五楼，踏上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快，他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天台的门没有锁，高烨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倏地愣住了。

　　不大的天台空地上点满了蜡烛，一点点的火光竟将漆黑的环境照得温暖而明亮，中央放着一棵圣诞树，圣诞树上挂着形状各异的灯和各种彩色的装饰物，最顶端挂着一个闪亮的星星，圣诞树的周围甚至还用心的摆放了一些礼物盒，其中最大的那个红色盒子上，放着一只轻松熊，正是白天高烨看到的那只。

　　靠近栏杆的地方放了一只铺着桌布的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烛台，点着蜡烛，桌上摆了两个小礼盒，还有一瓶造型奇特的酒，旁边放着两个高脚杯。

　　整个天台被布置的温馨无比，在没有星星的寒冷夜晚，季榆站在蜡烛环绕的光亮之中，对着高烨歪着头笑着，烛光尽数打在他的身上，恍如为他镀上了金黄的光，高烨站在原地与他对视着，平静的表面下，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尘封已久的心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阳光就这样照了进去，贫瘠荒芜的突然就复苏了，高烨抿着嘴，半晌笑着说：

　　“煞费苦心啊大学霸。”

　　季榆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哈哈。”

　　“这些东西你都是哪儿弄来的？我竟然完全没有发现。”高烨走上前来到圣诞树前，看着上面满满的装饰品不禁惊讶。

　　季榆笑了笑，“和校门口文具店的老板提前打好了招呼，这些东西都是拜托他帮我弄来的。”

　　“真有你的。”高烨也笑了。

　　“你在天台点这么多蜡烛，不怕风吹灭吗？”

　　季榆蹲了下来，盯着蜡烛眼里闪着温柔的光，“本来是不打算点的，早上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天，气压低，有风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大概率不会熄灭。”

　　高烨不禁失笑，“过个节也要见缝插针地给我上课啊。”

　　“不是你问我的嘛……”季榆小声嘟囔道。

　　“这瓶是酒？”高烨拿起桌子上放得那瓶奇特的东西。

　　季榆点点头，“嗯，水蜜桃味的起泡酒，可好喝了！”

　　“我就说你一个一杯倒怎么会放瓶酒在这儿。”高烨觉得好笑。

　　季榆打开了瓶子的木塞，分别在两个高脚杯里倒了一些，“你尝尝，特别好喝。”

　　高烨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的水蜜桃味立即充斥了整个口腔，但是是很清新的味道，没有任何香精或者过分的甜味，气泡刺激着味蕾，让整个酒的味道都生动起来。

　　“好喝。”

　　季榆闻言开心地笑了。

　　“这个盒子里又是什么？”高烨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两个小礼盒。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季榆神秘地笑了笑。

　　高烨不明所以地打开了，里面是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

　　“……”

　　“哈哈哈哈哈！”

　　季榆捧腹大笑。

　　“你玩我啊。”高烨无奈地笑了笑。

　　季榆揉着眼睛道：“哈哈哈，我看你本来一脸期待，结果看到盒子里是苹果以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哈哈哈……”

　　高烨深深地无奈，拿出苹果大大地咬了一口，嚼了两下皱了皱眉头，“好像不甜啊……”

　　季榆的笑声戛然而止，“怎么会？门口卖苹果的大叔说不甜不要钱啊？”

　　高烨听完季榆的话，忍不住笑了，“小贩的话你也信啊，你把这咬过的苹果拿给他，看他给不给你换？”

　　没什么生活经验的季榆不说话了，整个人的气场萎靡了下来，没想到精心准备的一切，最后被一个苹果给拖了后腿。

　　“喂，干嘛这么低沉，只是个苹果而已，我都吃完了你看。”

　　季榆抬起头，见高烨三口两口地往嘴里塞苹果，吃相略有些狼狈，一边吃还一边特别认真地看着他，于是他心里突然就有点酸涩。

　　“不好吃就不要勉强了，我们还有酒呢。”

　　季榆掩饰着眼里的情绪，又给高烨倒了一点起泡酒。

　　高烨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在衣服上随意地抹了抹手，然后拿起了酒杯，两人的酒杯郑重地碰了一下。

　　季榆笑着说：“开心一点，以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过节了。”

　　高烨怔了一下，思绪回到了昨天与季榆聊天时随口一说的话：不怎么过，反正每年都是一个人，没什么好过的。

　　只是自己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他就花了一整天时间为自己制造了这样的惊喜吗？

　　“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实现你的愿望。”高烨一字一顿地说道。

　　两个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互相注视着对方，各自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满天的熠熠星光。

　　或许，他们就是彼此最好的圣诞礼物。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自天上落下，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季榆在B市的时候虽然也见过下雪，但每逢下雪天依然莫名的很激动。

　　远处的天空传来了一声声响亮的爆竹声，随即一朵朵光芒四射、灿烂无比的烟花，在天空中飞舞，各式各样，五光十色，漆黑的夜空顿时变得光彩夺目。

　　高烨出神地望着漫天的烟花，疏忽间发觉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地赏过雪看过烟花。

　　“我这个南方人没见过几次雪觉得好奇也就罢了，你一个北方人怎么还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啊？”

　　季榆不知什么时候泡了两杯速溶咖啡，递到了高烨面前。

　　“你准备的可真周到啊。”

　　高烨有些意外地接过来，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捧在手里，小小地抿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上一暖。

　　“当然了，我可是很细心的。”季榆得意地回应。

　　天空中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如同鹅毛一般，整个学校不多时便被覆上了一层纯白，整个天地间在雪花的笼罩下好像更加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