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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檬的学校走访了一大圈，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在靳檬大学辅导员的回忆下，靳檬是一个存在感非常低的学生，成绩还算不错，但是并不是很热衷于社团活动，唯一给人留下印象的是大一时候和室友的矛盾。那时候她曾因为被室友孤立来找辅导员谈过，但辅导员也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从那以后没多久她就提交了申请，搬出学校外租房居住，除了上课时间几乎不会在学校出现，也没有什么聊得来的朋友。辅导员还是后来从同学口中得知她签了个经纪公司做模特，到拍毕业的时候，她回来拍过毕业照，已经能看出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样子，无论是装扮还是气质都和往日天差地别，甚至还有人看到她连回校答辩都是有豪车接送。

　　辅导员说到这，不由自主顿了顿，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成了模特，又有好车接送出行，不用说也知道流言蜚语会传成什么样子。

　　从学校出来，季云舒就闷不吭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白黎找到了经纪公司的联系方式，然而对方称负责人并不在本地，最起码明天下午才能抽出时间。两人只好先定了个酒店，草草在酒店楼下的小店里吃了晚饭。开了大半天车的季云舒直接扑到床上嚷嚷着小睡一会儿，白黎冲了个冷水澡，打开酒店的电脑，注册了一个新账号登录了靳檬学院的**论坛。

　　对于学生来说，**这种小社群是各种八卦传播的重要途径，同样也是很多关键线索的隐藏之处。算起来，靳檬是两年前毕业，也就是2019年，那么关于她的相关信息最可能出现的时间段就是2015到2019之间。只不过翻阅整整四年的帖子了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一直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白黎才总算找到一条和靳檬相关的评论，只不过只是一条并不起眼的抱怨。账号的头像看风格应该是个女生，埋怨靳檬打碎了她的杯子却无力赔偿。

　　这条评论吸引白黎的注意力不仅是出现了靳檬的名字，更是下方的两条回复中，提到了她是靳檬的室友。

　　他点进账号的主页，酒店的网络状况很差，鼠标化成圆圈努力的转，页面一时加载不出来。白黎忍不住打个哈欠，身体往后稍稍一仰，揉了揉眼睛。

　　却不想他的眼睛刚一睁开，就见了正上方蓦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又刺眼的一道光从半空亮起来，照出一张狰狞又扭曲的脸。

　　白黎被吓得心脏狠狠一紧，甚至在意识缓过来之前就狠狠一拳打了出去！

　　“喂！”

　　一声毫无准备的痛呼响了起来，灯被啪地一声打开，就见季云舒捂着下巴一脸痛苦地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季云舒？”白黎也是一愣，“你大晚上悄无声息地来我房间做什么？”

　　“什么叫悄无声息？我开门那么大声音你自己听不到怪我吗？”季云舒皱着眉头瞪回去，“你丫的下手真狠！”

　　白黎嘴角一扯，目露嘲讽：“手电筒还开着，若说你不是有意恶作剧，谁信？”

　　季云舒低头一看，果然手机里的手电筒还亮着，悻悻地一撇嘴，转移了话题：“你在看什么？”

　　“查信息。”白黎言简意赅，摆明了不想理他，季云舒也不介意，自顾自拉了个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呦，女孩还蛮好看的！”

　　页面已经加载完毕，最近一条帖子还是一年多以前的，是张自拍照，看背景应该是健身房，墙上还挂着一张菲利普斯的海报。照片中的女孩子年纪不大，容貌清新甜美，对着镜头笑起来的样子，像一朵清新优雅的小雏菊。

　　白黎将页面一直向下拉，这个女孩应该没有删帖的习惯，大大小小的琐碎心事发了很多条，大多是分享一下平淡的大学生活，也偶尔夹杂着几条细微的抱怨。她的粉丝不少，当年在学校里想来也是颇受欢迎的系花级人物。

　　白黎浏览的速度很快，季云舒看得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正想发问，却见白黎滑动鼠标的手指停了下来，而页面正中，是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地点是学院附近的一个路口，停着一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车，一个女孩子穿了一身白裙从车上下来，正是靳檬。

　　“那些传言是这个女孩放出来的？”季云舒摸摸鼻子，刚想说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是话还未出口，突然像看见了什么，往前凑了凑：“等会，把照片放大一点。”

　　在他开口的同时，白黎已经将图片下载下来。照片是用手机拍的，像素并不是很好，即使放到最大，也只能看出一个驾驶座上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能看出来是个体型偏瘦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脸，黑色的衬衫扣子并没有系好，露出锁骨上的皮肤，隐约可见一块红色的痕迹，轮廓像是花的形状，不知是纹身还是伤疤。

　　“这个人……”

　　“红叶？”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抬头对视一眼，心中具是震惊。

　　红叶是个代号，源于七年前发生在意大利佩斯卡塞罗利的一场谋杀案，死者是一个退休的政界要员，同时也是一个当地极端宗教“红叶党”的领导人，他的遗体被肢解加工后拼成了一个红叶的图案，手段残忍得令人毛骨悚然，震惊了整个欧洲警方，从那时候起，红叶就被标注在国际通缉令上。然而他没有刻意躲起来，甚至主动暴露出身上的红叶文身发送到警局系统，然而即使有了这么明显的特征，却始终没有被抓获。直到三年前，国际刑警配合军部人员在西西里围剿黑手党，才发现一向张扬神秘的红叶竟然误被当做警方卧底而成了黑手党的俘虏。

　　那场围剿行动很成功，盘踞在西西里的黑手党几乎被全部击毙，剩下的人引爆了安装在基地里的炸弹，将整个大本营炸成了一片废墟。所有人都判断红叶已经死在爆炸里，但实际上，并没有人找到他的尸体。

　　对于大多数警察来说，这个神秘的杀手面容或许陌生，但是锁骨上的纹身却能记得分毫不差。甚至关于这位残忍的国际通缉犯的故事在民众中都有广泛传播，所以无论是对于纹身店还是纹身的客人来说，哪怕真的有人存在猎奇心理想要模仿，也绝对会做很大程度的异化，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哪怕季云舒和白黎再怎么淡定，当看到这个穷凶极恶的杀手曾经出现在境内并且还和靳檬有着某些关系，也终于控制不住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