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夜风太冷容易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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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绍元的案子有了结果之后,白家人终于可以着手操办后事,然而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不是什么好事,白府的气氛反而比先前更加压抑。

  月上柳梢头,忙碌了一天的杜兰庭回到了屋子里,尽管疲惫的很,却依然极有耐心的让郭芷仪为他除去衣冠,没有像一滩烂泥似的直接倒在床上。

  郭芷仪上前轻柔的为他宽衣解带,柔声细语的道:“今日一天,夫君忙坏了吧!”

  杜兰庭“嗯”了一声,忽然记起清早与李长瞻送别之时他说的那些话,便垂眸看着自己的小娇妻,不适的皱了皱眉,轻轻的按住了她正欲为他解衣带的手。

  郭芷仪不解的抬头看他,一双清透的眼睛纯良无害又楚楚动人,问道:“夫君怎么了?”

  杜兰庭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心道,不论芷仪是否如李兄揣测的那般做了错事,她都将是我携手余生的那个人,难道我还能因为此事就将她休弃吗?既然不会,又何必因为此事平添嫌隙呢?

  思及此,杜兰庭反手握了郭芷仪纤细的手,改口道:“芷仪,有句话我要同你讲,我杜兰庭既然已经娶你为妻,便再不会辜负你,以后不要再为此做多余的事情了。”

  郭芷仪闻言一怔,没说话,可她脸上诧异之色已经显示了她心中些微的慌乱,杜兰庭轻轻叹息着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将她拥入了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以往是我欠缺考虑你的感受,往后不会了。”

  郭芷仪依偎在杜兰庭怀里的身子有些僵硬,良久才慢慢柔软下来,贴在他胸口的脸庞慢慢浮起一丝柔情款款的笑意,抬手环抱住杜兰庭的腰身,眼眶里却充满了晶莹的泪花,颤声道了一句:“好。”

  直到那一刻,她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不再像一团柳絮,总令她担忧不知会在何时随风而去。

  衡水是漓江中下游最长的一条支流,在云城分支,东南向流到淮州,汇入镇江,全长八百公里左右,途径荣国大小城池近二十余座,是荣国南北交通最主要和最重要的一条航道。

  乘着夜幕,航船顺水缓缓而行,绕船的灯火明明如星,点缀在苍茫静谧恍如银河的衡水上。

  大渡船上,客舱内的灯火在戌时后陆续熄灭,只一间屋子里还留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将屋内伏案的人半道影子打在菱花窗格子上。

  李长瞻等隔壁的傅汐月睡下了,才从包袱里掏出一支火折子把桌上的油灯点着,借着摇曳的灯火,将白日里邢良给他的状纸展了开来。

  只草草扫了一眼,他便抿唇轻轻笑了,摇着头喃喃道:“还真是大义灭亲呢!只可惜你怕是等不到为阮莹玉申冤,就得先一步被自家人打死了。”

  油灯下的诉纸上,婉转自如的簪花小楷端庄秀丽,文辞简约,格式严密,句句直戳要点,俨然不可能出自邢良之手,必是行家所作,看其后代书人留名,赫然写着:杜兰庭呈。

  李长瞻抱手抵颌,手肘支在桌面上,面色沉静的俯视着桌面上的状纸,沉思片刻后才起身自言自语了一句:“看来这事还是得我来办啊!”

  从包袱里取了笔墨纸砚,铺纸研墨,悬笔纸上只略一思索,便落笔成书一气呵成,洋洋洒洒三五页纸,一手行书如行云流水,清新爽朗,陈词皆是云城见闻,行文至落款处,笔尖却有所犹疑,迟迟未落。

  正当李长瞻心中不知因何迟疑的时候,身后近在耳畔咫尺处忽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想不到你的字居然写的比杜兰庭的还好。”

  李长瞻乍听闻身后傅汐月的声音,还是在如此相近的距离,大惊之下猛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一转身却见傅汐月凑近的一张脸,骇然之下身子向后一仰,没留神一把按进了盛墨的砚台中。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李长瞻涨红了一张脸,盯着傅汐月直起半弓着的身子,状似不经意的将桌面上的东西往自己身后掩了掩。

  “你翻东西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不醒。”傅汐月煞有其事的说道,接着又探着身子往他身后看去,“话说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写些什么啊?”

  李长瞻歪过身子来挡在傅汐月的视线之前,道:“闲来无事,随便写写记事,倒是你,三更半夜闯进一个男子的屋子还不敲门,意欲何为啊?”

  傅汐月盘手,义正辞严道:“我敲门了,是你没听见,我当你是被绑架了才好心闯进来救你,谁知道你是在写记事,可我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习惯呀?”

  李长瞻把傅汐月又歪向他身后的身子扳正,转了个方向,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门外推:“少胡说八道,好好的谁没事跑到渡船上来绑架我。”

  傅汐月拖沓着不肯走,扭着头问他道:“你背着我偷偷在干什么事情?是不是在给浮梦阁的哪位姐姐写情书?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还能指点指点你。”

  李长瞻无情的把傅汐月推出了门外,只留了一道缝隙,从里面探出脑袋来对她道:“你要是真睡不着,去船板上看看夜色也不错,只是不要呆太久,夜风太冷容易受凉。”

  傅汐月还想往李长瞻的桌子上瞄,又被李长瞻挡了回来,便嘟着嘴小声道:“小气鬼!”

  正要走,又听李长瞻在后面严声说道:“以后不许随便乱闯别的男子的房间,女孩子家出事怎么办?”

  傅汐月正要回嘴,脑海里却蓦然想起了登船时杜兰庭对她说的话。

  “有他在你身边,定然不会让你受苦……”

  杜兰庭的意思傅汐月很清楚,李长瞻的心思她又岂会一概不知,可对于她来说,从初见李长瞻开始,便觉这人心胸豁达,处事坦荡,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却自始至终不曾对他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面对李长瞻从未有过任何拘束感的傅汐月,心中头一次感到一丝愧疚,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乖乖的“哦”了一声。

  李长瞻不知傅汐月心中想些什么,确认她离开了才合了门重新回到桌前,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提笔蘸了墨,在文书左下角用方折挺拔的小篆写下了“沈顾”这个名字。

  直到这时,他才舒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左手似乎有些湿润,搭眼一看,便傻眼了,这才记起方才一不小心按进了砚台里的事情。

  仔细回想,他刚刚好像用这只沾满墨汁的手抓了傅汐月的肩,而屋门前光线昏暗,谁也没有察觉,想到这里,李长瞻脊背发凉,打了个哆嗦,赶紧找地方把手洗干净,插紧了门,吹灭灯躲进了被窝里。

  傅汐月本就不怎么困顿,加之方才一瞬的胡思乱想,眼下更是睡意全无,索性便听李长瞻的话登上了船板,趴在船头的栏杆上看风景。

  云城是衡水的起始点,来往的客船、货船还不算多,茫茫江面看上去,只漂泊着稀疏的几点灯火,那是远处船只的警示灯。

  李长瞻说,再往南去,江面上的船只便会慢慢多起来,从通往明华城的晖城到丹阳城一段水路才是漕运的重中之重,那里河道上的船只星罗棋布,一到夜晚,夜幕降临,水天同色,置身其中便如游于银河,分不清何为天何为地。

  “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

  傅汐月伏在栏杆上,情不自禁的想起李长瞻闲来无事同她聊过的那些闲话,再回想在云城发生的种种,只觉得这个人自己好似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

  她难得静下心来仔细思索,恰如杜兰庭所说,一个能将皇家秘辛都如数家珍般说出来的人,真的只是个客栈掌柜吗?

  “管他是什么人,不会害我就是了,反正到了帝都明华城就分道扬镳了。”

  傅汐月想的头大,干脆也就不想了,摇摇头将脑海里莫名其妙生出来的诸多念头都甩了出去。

  对着茫茫江面,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初冬的冷风趁机呛进嗓子里,痒痒的,她用袖子掩着口鼻轻轻咳嗽了几声,可是咽喉处的不适感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几分。

  傅汐月又用力咳了几下,肺腑被拉扯着有些微的疼痛,咽喉处更痒了。

  突然之间,她开始剧烈咳嗽,肩膀和胸腔跟着大幅度的抖动和起伏,似乎每咳一声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肺腑中火灼一般的疼痛。

  傅汐月脱力的跪倒在地上,两只手交叠捂住嘴巴,拼命的想把咳喘声压制回去。

  半刻钟之后,她精疲力竭的蜷缩在船板上,身上的冷汗沁透了厚实的秋装,喉咙间的不适感终于消失了,与其说是消失了,不如说是痛的麻木了,肺腑间撕裂般的疼痛令她连手指都勉强动一下。

  许久,她才硬撑着扶住栏杆勉强的从船板上爬了起来,银色的月光下,她那只紧紧抓在栏杆上的手沾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液。

  背倚着栏杆,她抬手看了看自己此时鲜红的掌心,惨白疲惫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将两只手掌在衣襟上使劲擦了个干净,才缓缓抬起头。

  冬风又从面前吹拂而过,冷汗濡湿的碎发紧贴在额头上,没有一丝浮动,傅汐月眼神疲惫的望向远处,茫茫夜色笼罩下的衡水仿佛巨兽的一张大口,望不到边际。

  “他说的对,”傅汐月咬牙直起身扶住栏杆,声音里隐忍着痛楚,轻笑着叹道,“夜风太冷,果然容易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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