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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山上这一夜灯火通明,他们的密螺顺着水道一路被送进了鲛人族。
鲛王正在水晶宫里大发雷霆,他拿过传话的螺贝,听完脸色更是铁青,“稷还没来吗?!”
他话音刚落,帘声一动,“父亲。”
“你还舍得回来嘛。”鲛王憋着一股火,冷冷道。
“父亲,对不起。”
“翼灵人限我们三日之内将笪嫃送给他们。”鲛王简短利落地开口,“我知道你定知道她在哪里,鲛人族的存亡,就在你的身上了。”他顿了顿,“你自己决定吧,否则翼灵人撕毁盟约,我们十年之耻——”鲛王顿了顿,叹了一声,“十年之耻,就白白忍受了。”
十二年前的那一场血战,鲛王至今难以忘记。那一场战争,使得多少鲛人妻离子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原本蔚蓝干净的巫笪海域,尸首堆积绵延数十公里。
他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挚爱的妻子,与儿子生生分离十二年。因此他对巫笪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父亲,我们不是非要她才能——”
“可是我们需要翼灵人!”
“那翼灵王又岂是善类!跟他们合盟我们就能够报仇吗?”
鲛王看着稷那犹带稚气的面庞,冷笑一声道,“那你告诉父亲,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稷一时无言,鲛王继续道,“我族如今力量薄弱,若不联合外族力量,如何才能报仇?”
“稷,你别忘了你的名字乃为鲛人之社稷。父亲当初欣喜你告诉我笪嫃的下落,父亲这才设计将她献给翼灵人以达两族之盟,覆灭巫笪。可是父亲亦是失望你横插一脚带走笪嫃,使得父亲成为背信弃义、言而不信之人。”
“父亲——”
稷轻喊出声,“父亲——”
稷终是拱手应道,“父亲,稷三日内,定将那笪嫃带回。”
他的心,在轻轻颤抖,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沉静。
仿佛也只是做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决定,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知道,他和笪嫃,大概真的再无一丝一毫的可能了吧。
连一丝丝的奢想都不要有。
罗亦看着翼灵人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后,便召集兵马准备去巫天府見巫許。“这些翼灵人可惊扰了今日的巫笪海祭?可否惊扰了女帝与公主?”
罗倾道,“据属下查明,并没有。帝上和笪楠公主于申时回宫,他们出现时间是酉时五刻。”
“由此可知,他们的目标并非帝上和公主……”罗亦想着这些翼灵人究竟为何突然出现在東笙楼上,他回想起那凌空将他的箭射下去的翼灵女子,那乘着翼灵鸟的翼族女子——
莫非那就是翼灵族的长公主?那么之前坐于他们面前,自称为觞的男子便是翼灵王羽尚了吧?
究竟是何事,引起了翼灵人和鲛人的争斗,甚至引来了翼灵王和翼灵长公主?
“公子,那之前与他们打斗的鲛人便是鲛族太子稷!”罗倾又道,“……看来,鲛人族与翼灵族的矛盾也确实不轻啊。”
“听说是为了之前那个女子!”扶赢此时走过来道,一脸难以置信,“可惜那女子带着面纱,没有人真正看清。听他们议论,那女子虽然年岁甚小,武艺却十分高强!”扶赢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赞赏,“对了,有人说那女子颇有些笪嫃公主的风采呢?”
罗亦一愣,笪嫃!他迎眸望向扶赢,然后转身就翻身上马,罗凌此时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公子——”
“何事?”罗亦沉声问道,他要去巫天府。
只見罗凌身后出来一名女子,唇色略有苍白,轻轻唤了一声,“罗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