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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

　　羽逽略一挑眉，眉宇间英气逼人，“你喜欢笪嫃，可笪嫃喜欢的，应该是那鲛族的太子稷吧？”

　　罗亦默然不语，羽逽继续道，“这样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且不说如今鲛族才是你们的目标，就算那鲛族还是你们的盟友，笪嫃和稷，又有多少可能能走到一起？一个是巫笪嗣女，一个是鲛族太子，听起来的确般配，可是他们所要跨越的却是种族上的距离。”

　　罗亦心里微痛，却淡淡道，“——这与我无关。”

　　羽逽笑了，罗亦没有细看她的眉眼，便不知道她的眼眸中涌起汹涌凌厉而暗沉内敛的情绪，如同百尺深海下拂过的一片暗影沉沉，“嫃公主的事，怎会与你无关？”

　　羽逽拿起杯盏，轻抿一口，垂眸悠悠缓缓地道，“她死了，难道也与你无关么？”

　　“你究竟想说什么？就不要卖关子了！”罗亦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略有些恼怒地开口。

　　“笪嫃和稷是没有结果的。可她和你——就不一样了。你和她都是巫笪人。”

　　“那又如何，我只不过是一罗族将军而已。身为罗姓，哪有什么非分之想。”

　　“所以，这场战役就是你的机会。”羽逽道，“待你此战获胜，立了大功，巫許大人会赐你巫姓，那么，只要女帝应允，求娶笪嫃——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罗亦沉默了一会，如此换来的赐婚，她能心甘情愿吗？她能幸福吗？如果她也知道，会觉得我如此背信弃义，如此小人，会很失望吧？

　　他垂眸凝视着那挂在剑柄之上的素莹佩玉，想起昔日笪嫃望向他时眉眼之间的天真信任。

　　他摇了摇头，“不，罗亦对公主从未有过非分僭越之想。”

　　羽逽听了此话，也不恼不怒，“罗亦，那你就是不愿意出兵反攻鲛族了？”

　　罗亦扫了一眼案桌上的信函，那上面刻着的是巫天府的花纹，是巫許大人的亲启书函。他心里涌起矛盾而复杂的情感，沉默了好一会，他终是开口道，“不，我愿意出兵。”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说。”

　　“先不杀太子稷。”

　　“我答应你。”羽逽拍案爽快开口，将案桌上的温热茶水一饮而尽，继而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罗亦，其实那太子稷早与我族暗中通信，他早已不甘心屈居你们巫笪人之下，笪嫃公主遇刺之事，便是他所为。你还真以为，他对你的嫃公主是真心的？”羽诺冷厉而又嘲讽地笑了笑，“倘若这次你不杀他，来日，他迟早会杀了嫃公主，灭了巫笪。”

　　羽逽走到罗亦的身边，将手放到罗亦的肩上，“不过，既是你所言，我愿给你这个面子，留他一命，让你裁决。”她黑色的羽翼缓缓掀起一股寒风，银色的长发在黑夜中耀眼明亮，罗亦听見她的声音悠悠传来，又仿佛逐渐远去，罗亦转头望去，殿门大开，而羽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清晨的朝露朦胧中。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罗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