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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青苦寻救人路意外拯救张家女

　　缘起张家女

　　文/李留申

　　三天后，青庭，青虎病情好转，青霄带着他二人到外面玩耍。过午，三个人回到家中，李母正要发火，却看到青霄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李母心想，这孩子是中了哪门子邪，外出玩了大半天，却落个眉头紧锁、心事重重。难道是有人欺负他？不对呀，弟兄三人人高力强，谁有那么大的胆量？莫非是挨了他爹的批评？也不对呀！他爹到晚上才能回来，看来是遇到了难题。

　　这孩子，平时满肚子的花花肠子，遇事怎么就晕了头呢？

　　不对！青霄的大脑超乎我的想象，只不过他的阅历不够火候，所有的事都写在脸上。看样子是一件左右为难的事，要不然，他早就解决了。

　　李母压住心中的火气，轻轻抚摸着青霄说：“玩的开心吗？”

　　青虎粗声粗气地说：“不开心！”

　　“去！”青霄瞪了青虎一眼，那双眼睛迅速又恢复正常，真怕李母看出破绽。这孩子，真是一个鬼精灵。

　　不过，李母是何等人呀，哪是你轻易就能骗得的？虽说她年龄不大，但她阅人无数，经历非同寻常。

　　那年春，二月，李母出生在曼姓人家。就在他出生的第二个年头，正值青黄不接时，她的生父把她卖到十里外的王姓人家。她的王姓父脾亲气暴躁，凶悍成性。李母小小的年纪常被打得鼻青脸肿，有一次，挨打后，她的右臂几天都不能用力。

　　李母三岁那年与父母一起赶年集，趁着人头拥挤时，她悄悄溜走。结果被一个50多岁的单身男人抱了回去。5岁那年，那个男人竟然像想辱她。在一位好心大娘的帮助下，又逃离虎口。就这样，辗转逃了17家。

　　十岁那年她见过一位老道士，老道对她说，你要天天烧香，孝敬上苍。她不解地瞪一眼老道，老道转身离去。从那时起，每每见到老人烧香，她都要跪下磕头，慢慢的，烧香就成了习惯。12岁那年，差点被卖入青楼。16岁来到李家。

　　李母曾经说过，当时李家大娘待她非常亲热。有好食物先叫她先吃，有新布料就先给她做衣服。就是对她说话也从来不抬高声音。还有李家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有好事让她占先，做错什么就为她遮拦。事事让着她，处处包容她。

　　那时的李母不但性格倔强，任性，还有一个麦秸火脾气。每当她发疯似的狂叫时，哥哥弟弟都是“嘿嘿嘿”地傻笑。就是与弟弟打架，李家也是只批评弟弟不懂事。

　　后来，她又见到了那位老道。老道说，这就是你的归宿。她只是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母17岁那年与李父结婚。十几年来，李父，李母亲如一人。他们相互体谅，相互容忍，从来没有发生过口角。就是有小争执，李父不但让着他，而且还善于哄她。

　　时间长了，李母体内的火气竟然消失殆尽。@

　　如今的李母温柔，善良，贤惠。她不但关心，爱护，体贴，照顾李父，对待公婆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十里八村都知道她是贤妻，良母，孝顺儿媳。乡邻们说，李父娶了李母那是人家祖上有德。是啊，李家祖训第一条就是“行善积德，尊老爱幼”。

　　说了半天，是不是把青霄忘了？

　　你看，青霄正在笑呢！

　　为了讨李母开心，青霄满面笑容地说：“娘，我错了，您就用家法吧。”

　　李母说：“好孩子，娘相信你。快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霄说：“娘，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嘛。”

　　青庭说：“张姨家……”青霄转过脸叫了一声“三弟”，青庭不再吱声。青虎上前一步，干咳一声说：“大哥，你就说了吧，憋在肚里难受。再说，又不是告诉外人。”

　　李母伸手拉住青虎说：“快告诉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虎“唉”了一声说：“大哥不让说。”

　　李母大声说：“青霄，是不是存心惹娘生气？”

　　青霄“噗通”一声跪在李母面前，青庭，青虎紧挨着青霄跪下。青霄的眼泪扑簌簌往外淌。

　　青虎说：“张姨家那位妹妹快要饿死了！”

　　妹妹？

　　张家姑娘与“四青”是同年出生，只不过小了三个月。张家在李家庄是单门独户，举目无亲。李母时常帮衬他家，下一代也就心贴心的玩耍，不知底细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亲兄妹。

　　张家姑娘聪明伶俐，人见人爱。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偶尔走在一起，青霄总感觉十分拘谨，张家姑娘也是羞嗒嗒低头不言。

　　曾有一次，青虎问青霄：“大哥，您俩一见面为什么温度就会升高呢？”青霄瞪目结舌，面红耳赤，惹得青虎一阵好笑。他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会害羞呢？”青霄转身就走，不与他理论。

　　而这一次去张姨家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本来，兄弟三人在月蓝潭边玩耍。说玩耍是瞎话，其实是想探一下龙泉。龙泉没有找到，青霄转脸看到一个人，走路脚下没有跟。身后紧跟一个影儿，一团白雾环绕着她，混沌不清。定睛细看，只有张姨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兄弟三人紧随其后，来到了张家。

　　跨入张姨家的门槛，青霄一下子傻了眼。正值中午做饭时，灶房里冷冷清清，没有丝毫动静。

　　青霄悄悄地钻入厨房，但见锅上盖，炉无烟，尘灰堆积。青霄定睛细看，灶台上没有饭菜的痕迹，炉子内只有少量的柴灰。打开锅盖，铁锅上已是锈迹斑斑。

　　怎么，难道张姨家揭不开锅了吗？老灶爷悄悄看了青霄一眼，无精打采地躲在一边。

　　张姨看着三位不速之客，眼泪止不住往外淌，转过脸，快步进入卧室。青霄紧随其后，毫不顾忌地追入卧室，眼前一幕让他心惊肉跳，不知所措。张姨的女儿张媛面黄肌瘦，犹如干柴。只见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青霄不由得掉下了眼泪。@4.16

　　这是张媛吗？

　　昔日的张媛皮肤细白如玉，脸蛋白里透红。方圆几个人村子，谁不知道张家有一位大美女啊。可是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青霄见了都有几分胆寒，可想她现在的模样。

　　青霄与张媛两小无猜，无话不谈。十岁那年，两个人的变化就难以让人琢磨。进入十二岁，男女的心理更加明显。一日不见，失魂落魄，偶然相遇，紧闭双唇，无语无言。有时青霄找她说话，她只是嗯嗯啊啊连声应承，从不多言。好像是忠臣见到了昏庸的暴君，错说一句就会得到凶残的惩罚。

　　唉！人啊，小时候都盼望着快快长大，长大了又是满腹难以言说的心事，有时，苦苦思索天真烂漫的童年。

　　张姨端来白开水，一点一滴饮入张媛口中。青霄清晰地看到，她干裂的双唇，似乎是贴上了片片鱼鳞。

　　我的好妹妹，你千万千万要坚持住。这时，床神双手抱拳，连连向青霄作揖，恳求他搭救主人。

　　青霄鼓足勇气要把张姨家的不幸告诉李母，回家的路上，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心中在苦苦思量，我该怎样告诉爹娘？

　　当青虎把实情告诉李母时，青霄心里的大石头落地，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四弟呀，我知道你会先我一步讲出实情，可是，我怎忍心让你背黑锅。你可知道，这无意中又给爹娘增加了巨大的压力。

　　自从取回五彩石，爹娘是寝难安，饭不香。看那黑色的眼窝，就知道爹娘遭了多大的罪。娘曾经说过，如果只有我们一家人享用，而不顾众乡邻的死活，那么，既对不起良心，又对不起祖宗，更是愧对保佑我们的神灵。就是自己少吃一口，也不能忘记众乡邻啊！

　　可是，龙泉水太少，少得连一家人都不够用，还怎能救济众人？

　　青霄审视龙泉本想探出个究竟，却意外又发现了命悬一线的张媛，真是急上加急啊！

　　青霄揪心，难过，冲动。真想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熬成汤，救活张媛。

　　“不行！”李母铁了心要救张媛。她说：“把锅里的一碗汤留下一半，送张姨家一半。”

　　青霄端着汤，左右紧随青庭，青虎。当张姨接过汤时，青霄说：“我张叔呢？”

　　张姨多云的脸顿时乌云密布，顷刻间就是暴风骤雨。

　　青霄说：“张姨，我是想让张叔也喝汤，并没有别的意思。”

　　张姨边哭边说：“本来让他外出讨些吃的，可是，三天了，也不见他的人影。不知他在外面怎么样了。”

　　青霄说：“张姨，别哭，张叔一定会回来的。快喝吧，救人要紧。”

　　张姨盯着清澈见底的半碗汤，心中迷惑不解。这叫什么汤啊，分明就是水嘛！按说——李母不会糊弄我。她半信半疑，慢腾腾走到张媛床边，趁着青霄不注意，用舌尖尝一下碗中的水，顿时，一种清新的感觉冲入身体，瞬间使她精神焕发，五脏沸腾。哇！一点点水就这么神奇？真让人难以置信。

　　张姨轻轻地分开张媛的双唇，一点一滴的饮入她的口中。一勺，两勺，张媛没有丝毫反应。张姨微微闭上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青霄说：“张姨，您也喝吧，哪怕只喝一勺。”

　　张姨摇摇头，把汤碗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