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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头赖到十一点多，扫雷扫到严重怀疑自己智商需要充值的王大毛，晃着脑袋，扛着锄头，去牛婶子家吃饼。

　　“哥，咱俩得明确分工。以后干活之类的利索事儿你来，吃饭什么的麻烦事换我，行不行？”王大毛觉得话说清楚了，不伤和气。

　　“嗯，行。”卜药莲倒是真的好说话。

　　“那个，还有就是你想换过去的时候，你事先给我打个招呼。每次不吭声就抢，很伤感情的好不好！”王大毛继续提出制约条件。

　　“呃，这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王大毛满意的点点头，早上鸡没吃就让追着逃了出来，到这点儿也有些饿了，就快步往牛家婶子的小院走去。

　　“婶子，地里草我拾掇干净了！”扛着锄头的王大毛进院就喊。

　　“面早和好了，洗把脸，过来烧锅。”在灶和的牛大嫂声音也不小。

　　王大毛忽然醒悟，他坐地头玩半天，头上可是连滴汗都没，牛大嫂看了肯定生疑，就赶忙跑去洗了把脸。

　　钻进灶和里在土灶台边坐下，王大毛嘿嘿一笑，开始表功：“婶子，我今儿可是一口气都没歇，直接把地里锄的连个草苗都没了，不信你下午瞅瞅去。”

　　“瞅啥，你小子就不逃懒这点好处了。”牛大嫂瞪了他一眼，又多打了几个鸡蛋。

　　王大毛看着大半碗鸡蛋，吞着口水搓着手说：“哎呀，婶子，干嘛打这么多鸡蛋，太浪费了。”

　　“小王八蛋，你以为都给你吃的？想得美！下午没事的话，帮我跑趟腿儿，给小花、小朵送点烙饼去，她们那学校伙食不好，俩丫头回来都埋怨呢。”

　　王大毛皱了皱眉，他可是跟卜药莲商量好了，要赚大钱的！

　　“婶子，我下午估摸着有事……”

　　“啥事！？除了偷鸡摸狗，你还能干啥正事？”

　　“话不能这么说啊！婶子，我这两天想通了，总这么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我打算要好好劳动，自食其力！”王大毛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牛大嫂白了他一眼：“吆，出息了？那给婶子说说，有啥打算？”

　　王大毛眼睛一转：“嘿嘿，这个嘛。对了婶子，咱村里今年油菜地种的多吗？”

　　“不多，现在都机械化了，油菜太费事，大多人家都是半亩一亩的，收些菜籽榨油吃。你想干啥？”

　　“不对啊，去年不是那么大的面积！”王大毛眼见如意算盘要打不响，不由有些着急。

　　“别提了，去年那是乡里推广，说是什么优良品系。每亩地还有补贴什么的，谁知道是不是捣腾种子的，累死累活，那产量还不如咱们本地笨油菜，补贴更是一毛钱都没。吃过亏上过当，今年谁还种啊。”牛大嫂摇摇头说，看铁锅已烧热，就舀了半勺子菜籽油放锅里，嗤啦一声，开始烙饼。

　　刚想出个发财大计，一毛钱没挣到，就没谱了，王大毛不由有些唉声叹气。

　　牛大嫂见他这样，有些好奇的问道：“咋了？你娃刚才不还是神气的不得了，说要自食其力啥的？给婶子说说看靠不靠谱?”

　　王大毛摇了摇头，两手一摊：“说笑而已。”

　　“出息！你这孩子真是……你不是有那给猪看病的手段？你没事多往我那妹子那儿去瞅瞅，她搞养殖几年了，认识不少养殖户。你要真有能耐，多挂几个养殖场，还不够你吃喝？”牛大嫂顺手把摊好的薄饼铲出锅，拿了个大碗盛了。“给，拿着先吃。”

　　王大毛也不客套，抓起饼子就吃，眼睛乱转一阵，却是在心里捣腾。

　　牛婶子说的这也是个法子，一家养殖场300，十家不就3000？这么大个乡里，哪个村儿没两家搞养殖的？只是这事儿他说了不算，得跟卜药莲好好商量商量才成。

　　“呃…呃…婶子你说这靠谱，我…我…回去了琢磨琢磨。”三两口把饼子塞进嘴里，王大毛吃得太快，倒是噎住了。

　　“哎，娃子你慢点吃，管饱！看你那样儿，怕不是饿死鬼脱成的。”牛大婶叹了口气，这十六七就没爹妈管的孩子，着实有点可怜，也就没多说什么，顺手给他倒了碗水。

　　没脸没皮的王大毛端着碗，喝了两大口才顺下去。嘿嘿一笑后，直瞪着锅里第二张饼……

　　只是这第二张饼还没递到嘴里，就有狗叫声从院外传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让王大毛无法再安心吃饼的声音：

　　“春花嫂子，王大毛那小畜生在这儿没？”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啊？”牛大嫂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擦，走出灶和。

　　“愣子？你牵条大狗干嘛？找大毛？他在我这烧锅呢，今儿他帮我锄了半天地，晌午烙的饼，你也还没吃吧？嫂子多烙两张，你中午也在这吃点儿。”牛大嫂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王大毛心里咯噔一声，这二愣子可是个浑货。人虽五大三粗，脑瓜子却滑的很，从外头打工攒了不少钱，又会巴结人，回来没两年，就和治安主任牛满仓，还有支书牛进财走的极近。

　　村里靠河边有两三百亩地，县里说是要搞绿化，治理雾霾啥玩意的，征收过去都种了树。这二愣子却是心思活络，直接把这两三百亩地以极低的价钱租了过去，这两年真没少挣钱！

　　这货为人却是不行，口碑极差，跟他叔一个货色，满脑子除了票子，就是乃子。至于他叔，当然就是刚被王大毛踢过蛋的牛二了。

　　牛愣子凑这晌午头儿，牵条大狗来找他，那还能为啥！？

　　“嫂子，饭我吃过了，在我叔那儿刚啃了俩大蹄子。你让王大毛这个小畜生给我出来，特么的反了天了，我叔他都敢揍！”二愣子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哎？大毛？那孩子敢动手？愣子兄弟，你这逗我笑呢。”牛大嫂完全不能置信。

　　“怎么着，嫂子？我骗你干嘛？你去看看我叔，那蛋都让他踢肿了！什么仇什么怨！？得亏我叔岁数大了，要真是小年轻，整个不孕不育啥玩意的，那可就是不共戴天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咋，咋可能！”牛大嫂忍住笑，心里却还是不信。这二愣子五大三粗的，真要找大毛麻烦，那小子免不了被毒打一顿，何况他还牵了这么大一条狗，咋看咋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