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见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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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饭点,方乐阳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停车,秦暖也没打算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席间二人一度无话,吃饭吃得专心致志。

  方乐阳找的这家店很符合秦暖胃口,秦暖慢吞吞地吃了不少,方乐阳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我下午正好有时间,你这边方便的话我可以直接跟你去见你父母。”

  这进度,也有点太快了吧~虽然这样觉得,不过秦暖还是说了句:“好。”

  回家车上,秦暖打电话确认二老在家后,说:“我等会带人回来,你们做下心理准备。”在电话那头抛出一大堆问题前,秦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方乐阳问:“要不要开慢点,多点时间,你好把故事编圆滑点。”

  秦暖抛给方乐阳一个欣赏的眼神:“你现在越来越上道了啊,其实也没什么好编的,就说我们很早之前在S城相识,你家境不错,一直喜欢我,3个月前向我求婚,甚至不惜做了一份条件全部偏向我的协议,我虽然当时没答应,但跟这半年内的相亲对象一比,我终于发现了你的好,所以下定决心嫁给你。如何?”

  方乐阳声音里似乎藏了笑意:“嗯~勉强。”

  “也是,那你有更好的版本么?”

  “没想过。”

  “那就这样吧,如果被问起其他细节,你就适当地自己应付吧。”

  秦暖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一是因为她相信以自家爸妈的人品,绝对不会对方乐阳这位“准女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二是因为秦暖相信以方乐阳的能力,就算有一些突发状况,他也能够应付得来。

  秦暖看着离家近了,让方乐阳在家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停车买点东西。方乐阳说:“如果你是想买见面礼的话,就不必了,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在后备箱。”

  秦暖又一愣,沉默了一会开口:“你这人,滴水不漏到让人觉得可怕啊!”

  方乐阳:“我就当你在夸我体贴入微了。”

  两人到秦暖家时,秦暖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门就已经开了,秦妈从门里探出头来,责怪道:“小暖,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秦暖堆出笑脸回:“妈,别生气,我今天去办正事了!”说罢把方乐阳扯到跟前,“妈,你认识一下,这位是方乐阳,从今天开始就是你女婿了!”

  方乐阳顺势打招呼:“阿姨您好!”

  秦妈反应了一会,又反应了一会,秦暖自顾自地换了鞋进屋问道:“对了我爸呢?刚不是说都在家的么?爸!”

  秦爸此刻正在厨房洗水果,听到秦暖的声音乐呵呵地露出一个头来:“小暖带朋友回来了,叫你朋友随便坐啊!”

  秦暖乐呵呵地回:“爸,我给您把女婿领回来了,您洗完了出来过过目?”

  “好,好,我这就来~”

  “好什么好?秦暖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话不要这么随随便便!”本来站在门口的秦妈此刻已经将方乐阳迎了进来。

  秦暖无辜:“我哪里随便了?他的的确确是您二老的女婿啊,不信您看。”说着就掏出了二个红本本,伸手到秦妈跟前。

  秦妈倒吸一口冷气,将信将疑地接过秦暖手中的结婚证,打开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秦暖跟方乐阳,又一次成功地当机了!

  过了良久,秦父把端着的水果放到茶几上,擦了擦手拿过秦妈手里的结婚证,调侃道:“你别说,这两个孩子照片上看着还挺般配!你说呢?”

  方乐阳打招呼:“叔叔好!谢谢叔叔!”面对仍在当机中的秦妈,方乐阳适时出声:“阿姨叔叔,你们别生气!我跟小暖都不是冲动的人,结婚是经过两人深思熟虑的,没能先征求你们的同意,我很抱歉!”

  秦妈还是没什么反应,秦暖再熟悉不过这暴风雨即将到来前的宁静了。不过等着等着,秦暖倒是没等来自家亲妈的怒吼,等来的竟然是自家亲妈的眼泪!只见秦妈眼泪簌簌地掉个不停,一向擅长以不变应万变的秦暖,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爸见状赶紧扶着秦妈在沙发上坐下,秦妈就此扑在秦爸怀里一抽一抽地哭,秦暖一时无措,试探开口道:“额,妈~你表达激动的方式好像有点变了啊?你早说我嫁了人你会这么伤心,我就再拖几年了不是……”

  秦妈不搭腔,秦爸则是责怪地看了女儿一眼:“你少说点话吧你!”

  秦暖只得乖乖闭嘴,又哭了一会,秦妈从秦爸怀里坐起来,抽噎道:“小暖,妈错了!我不该这样逼你,让你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印象中,好像极少数的几次,才能看到自家亲妈这样示弱。

  秦暖还没接话,就听到秦妈继续说:“我绝对不同意你就这样嫁给来历不明的人,这样,你们下午去把离婚证领了,妈保证,以后再也不逼着你去相亲了!”

  秦暖打死也没想到自家秦妈竟然是这个反应,这让本来准备好要迎接狂风暴雨的秦暖反而有点心慌?不过心里还是迅速盘算起来,如果真能像秦妈说得那样不再逼着去相亲,那么下午就去领个离婚证,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不,就去领了?

  正这样想时,方乐阳上前紧握住秦暖的手,淡定开口道:“叔叔阿姨,我理解你们不想把宝贝女儿随便交给一个外人的心情,但我会好好对小暖的,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们结婚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方乐阳看似淡定的态度和握着秦暖的手传来了一种极为坚定的信息:你不会真的相信你妈的话吧?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

  尽管方乐阳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但秦暖就是清楚地get到了方乐阳要表达的意思,顿时清醒了不少。确实!虽然自家亲妈难得的示弱还是体现出她对自己所作所为的一些反思,但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样跟方乐阳去领了离婚证,秦暖的日子最多消停不过半年,又会重蹈之前不断相亲的覆辙。

  两害相权取其轻,秦暖识时务地出声帮腔:“爸妈,乐阳说得是真的!我们其实已经认识很久了,对彼此很熟悉,乐阳很优秀,绝对符合你们的选婿标准。而且妈你记得吗?你之前看那份婚前协议时,你还夸他为我着想来着。”

  秦妈一愣:“协议?什么协议?”

  “就我跟您说的……有个跟我同名同姓的朋友的那份协议……”秦暖小心翼翼地提起。

  秦妈静静回想了一会,没多久还挂着泪痕的脸上就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捡起桌上的纸巾包就向秦暖扔过来:“我就说你跟我扯谎你还嘴硬!秦暖你现在可真行!越来越厉害了哈!什么事都瞒着家里人,当我们年纪大了,都成傻子了是不是?”

  事实证明,该来的暴风雨,迟早都会来的!

  方乐阳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巾包放回桌上,耐心认错:“实在对不起叔叔阿姨,是我太着急让小暖成为我老婆了,不过请二老放心,未来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我都会尽力把小暖照顾好!”

  秦暖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偶像剧台词,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还是回护了方乐阳:“爸妈,想必你们也清楚,这种事情肯定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乐阳的错。”

  秦妈哼了一声:“你倒是现在就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秦暖继续:“妈,事已至此,比起发脾气,不如先解决一下您女儿我的终生大事如何?抱怨的话我之后会好好听的。”

  方乐阳附和:“叔叔阿姨,既然证都已经领了,我和小暖想尽快把婚礼办了,方便的话,我带小暖见完我父母之后,就安排双方父母见面商量婚礼的事如何?”

  秦妈依旧冷脸:“虽然你现在法律上已经是我的女婿了,但说实话,我们对你可一点都不了解,这让我们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方乐阳继续放低姿态:“是我的疏忽,那叔叔阿姨,我先做下自我介绍吧,我现在从事金融行业,年薪大概50W左右的样子,当然还有一些副业,也会带来一部分收入,婚后绝对能负担得起我和小暖的生活。我父母和二老一样,都是通城本地人,虽然是普通家庭,但身体都很健康,靠早年的打拼有一定的积蓄,以后也不需要我和小暖养老。我父母性格都算和善,看我娶到小暖这么优秀的老婆,肯定高兴都来不及,因此二老也不需要担心小暖会在婆家受委屈。当然,婚后我和小暖会单独住在江景苑的婚房里,房子125平,3室1厅,以后小暖怀孕也很方便人来照顾……叔叔阿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谁怀孕?怀什么孕?呸!秦暖暗暗道。

  方乐阳的态度实在算是诚恳,再加上这些听上去不错的条件,秦妈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点,但要强了一辈子的秦妈,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承认这个“诱拐”自家女儿去领证的女婿的,于是说:“小方是吧,今天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等我问清楚小暖再说。”

  秦爸此时插嘴:“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留孩子吃了晚饭再走吧。”

  秦妈没吭声,秦暖出声打算让方乐阳解脱:“爸,乐阳等会还有事……”

  没想到方乐阳压根不领秦暖的情:“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正好我也饿了!更何况,我也多想了解了解叔叔阿姨,也想让叔叔阿姨了解我多些,好放心把小暖交给我。”

  秦爸的做饭效率一如既往地高,饭桌上,秦爸问起方乐阳和自家女儿的故事,方乐阳倒是老老实实地按照秦暖编的版本添油加醋地说了,中间更是突出了一下自己的深情人设,如何下定决心求婚,又如何在被秦暖不断拒绝之后百般心碎之下看着她不间断地和别的男人相亲,秦暖答应跟他结婚时他有多么的高兴等等之类的,硬是说得秦爸秦妈眼含泪花。

  秦暖一看这阵仗,知道自己压根不用插嘴了,自顾自地专心吃饭去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秦妈看过那份协议,或许是因为此次见面过程中,方乐阳举止得体、处事大方,或许是因为方乐阳跟自家女儿在一起时虽然没有腻腻歪歪地表现得很恩爱,但暗地里却足够细心周到。比如,自家女儿碗里的菜一空,方乐阳立马就给添上了;比如,方乐阳一开始给小暖盛的汤小暖没有喝,过了一段后,方乐阳看似无意地用手试了试温度后,立马用自己面前的空碗重新盛了一晚,把秦暖那晚冷的换到自己手里喝了。

  方乐阳吃完饭走出秦家门时,秦妈的态度已经称得上和善了。

  秦暖送方乐阳到停车处,确定自家爸妈并没有尾随偷听之后,秦暖开口:“额,今天的戏是不是演得有点过?”

  方乐阳微勾嘴角:“怎么,秦大导演不满意我的表现?”

  秦暖一听他这语气,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样子,学着方乐阳嘴角一勾:“不敢,毕竟观众满意才是最重要的!看这情况,我爸妈估计没几天就会让我联系你安排家长见面谈婚礼的事了。”

  方乐阳突然欺身上前抱住秦暖,在秦暖耳边小声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

  秦暖愣了三秒钟后,淡定开口:“方先生,你这是在占我便宜?”

  “如果我没眼花的话,你爸妈好像在窗口看着我们呢,做戏做全套,是为了一次性地解决麻烦。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不愧是你,占便宜都能占得这么理直气壮!”

  “过奖,下次欢迎你占我便宜。”

  秦暖有些无奈,总感觉今天的方乐阳太不像方乐阳了,明明一直以来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但今天的方乐阳演得太好了,秦暖竟然隐隐感到了一丝真情实意,这让她多少觉得麻烦:“喝醉了就早点回去睡,别在这说胡话了。”

  方乐阳松开秦暖,看向她:“小暖,你知道的,我今天没喝酒。”

  虽然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但以防万一,秦暖还是开口提醒道:“方先生,请您务必一刻也不要忘记,我们只是形婚,我也不会忘记。”

  “当然!”方乐阳退后几步,一瞬间回复之前生人勿近的气场,“演戏演久了难免入戏,你也别当真!”说完开门上车,走了。

  看着方乐阳的车在小区门口拐弯消失了,秦暖长叹一口气,想到接下来还要接受来自爸妈的拷问,秦暖觉得:今天可真是漫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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