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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病。”林易凉继续低下头，洗脸。

　　“又到这一天，又见面了，林怪物。”扬唇一笑，虚伪又张扬。

　　林易凉捧一手清水泼到那人身上，道：“滚远点。”

　　男生用手肘挡住横来溅到脸上的水珠，笑：“太无聊了，想找人解闷，上次打挺狠，现在伤还疼着，妈x你把我一根肋骨打断了！”

　　林易凉撩起肚子前的衣服擦脸上的水，转身离开。

　　“……”男生耸肩，“确实是不爽啊。”

　　傍晚。

　　林易凉拿起背包，走出教室。

　　来到校门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林易凉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站定了步子，来往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是母亲。

　　林易凉抬起头看着前方，去到校门外一棵树底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放在耳旁，眼睛盯着前方，心理活动隐藏，只剩下沉默。

　　“……易凉？

　　过的好吗？”电话那边传来林母的声音，钻过耳膜，进入大脑。

　　林易凉改变了视线方向，“非常好。”

　　电话那边传来林母柔声的轻笑，沉默了一会，“是吗，那样很好，最近成绩也不错吗？真是让人欣慰的孩子。”

　　林易凉注视着车流与停放的车辆。

　　“易凉，还在听吗？妈妈想听一下你的声音。”

　　“……还在。”

　　“哈……那就好，现在你还在外面吧，要记得回家，孟秦来接你了吗？千万不要乱跑，别总像着幼儿园的时候要人牵着，过马路时也得要注意，现在……”

　　“别跟我讲这些。”林易凉的声音带点颤音，眼眶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干涩的红。

　　电话那头的女人顿时语塞。

　　一辆黑色轿车迟缓的停在林易凉旁边，里面的人摇下车窗，没发言，没打扰。

　　“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要是想假慈悲让我掉下感动的眼泪，那就无话可谈，也别把我当弱智。”林易凉道。

　　电话那头保持着长久的沉默，像是在酝酿什么，然后听到吸的一口气，像是要下定决心了。

　　“我和你父亲，可能要离婚了。”

　　声音挤出听筒，钻进耳朵，冲破耳膜，进入大脑，碾断神经，穿透心脏。

　　“我……从没觉得你们有一刻在一起过。”林易凉的嗓子干涩得想要冒烟。

　　“听着，易凉，到时候我会尽全力争夺你的抚养权的。”那边的林母道。

　　林易凉哈的一下笑了出来，讥讽的道：“什么啊？然后呢，我有什么值得的啊对吧？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现在想起你们之间还有一个毫无纪念价值的废物儿子了？你们之间的事，断开之后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能自食其力。”

　　“我说的只是可能性发生的。”

　　“可能性？商量好了才告诉我可能性？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吧，觉得把我蒙在鼓里的话会觉得愧疚是吗，可是，连手的触感与温度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也不会产生什么莫名的愧疚。”林易凉露着笑说着，嘴边至始都挂着一个温和的微笑。

　　“易凉……”

　　“你会觉得我能想出什么恶毒的话来诅咒你们呢？‘离吧离吧，领了证最好死掉算了’‘他们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呢’‘真是该死’。”

　　“够了……！”电话那头的女人露出了哭腔与怒意。

　　林易凉温和的笑着，“你们一群人在我人生中连摆设品都不如，一个一个早已淡出了我的人生。我从来没有选择，也没有奉谀迎合。”

　　“易凉，没想到我是令……”

　　然而林易凉没有那个耐心，直接挂断将手机放进口袋，收起笑容，视线变得寒栗。

　　“我没想到我是令你如此的失望。”那名女人抱着双臂站在落地窗前，然后变得咽呜起来，缓缓的蹲下身去，将头埋进双臂中。

　　“我们这些年……这些年到底对你灌输了什么？”林母咬着嘴唇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