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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宸带着他们来到鬼市的最中央，那里是一方府邸，分明是白天，里头却点着通红的烛火，将这一方之地都照的通红。
九辰望着上头的几个字，脱口的念了出来。
“墨染阁”
去推门的人回过头来，解释道：“那时候取字的时候，不知道取什么便随便的选了这个。”
“小雾谋拜完你哥啦？”门刚打开，就从里头飞出一个黑色的影子，然后跳在了久宸的身上。
场面一度安静，久宸面色有些尴尬。
冷声道：“下去？”
来人却不满的噘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倒好离了床你就对我恶言相向。”
众人：“……”
九辰离久宸是很近的，他不可能的没有看到他的，所以这么想来这个人是故意的。
久宸是没了好脾气，伸手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扯了下来，然后一脚将他踹了进去：“你要死？”
墨染直接被他这么一脚踹在了地上，他没生气反而乐呵呵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的拍着屁股上的灰尘。
墨染这下可看到外头的另外三人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九辰身上，然后如同老鼠扑大米的向他扑过来。
北生上前将九辰挡在了身后，然后伸手抵住了他的脑门儿。
没有得逞的人微微的噘嘴，略微的有些不满。
见他没了继续前进的样子，北生被松手放开了他。
墨染这下学乖了，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九辰面前，惊喜道：“你就是小雾谋的哥哥吗，你跟我想的一样好看哎。”
“你不知道，小雾谋可喜欢你了，还给你盖了座神庙，就在龙湖山里头。”
“你是不是叫九辰啊？九辰是个好名字唉，你可算是来了我们鬼界啊，你要再不来，小雾谋就会凋谢了。”
九辰：“……”
他一股脑的说着，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在听，反正他就是说了。
九辰却只听到了他的那句给你盖了神庙。
九辰将目光看向久宸似乎是在询问，久宸别来目光不跟他对视。
九辰叹了一口气，这么看来这是真的了。
祭城伸手掏了掏耳朵，满脸烦躁的说道：“你话好多啊。”
“……”墨染脸上的表情一僵，顿了半晌后他挪着小碎步向久宸靠了过去，委屈巴巴的喊道：“小雾谋……”
久宸头疼的扶额：“滚边儿上去。”
如果可以他愿意不认识这个货，真的很丢人。
祭城却笑嘻嘻的打趣道：“久宸的朋友挺清奇的。”
久宸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挂不住。
“见笑了。”
北生心里爽，总算是看着他吃瘪一回了。
久宸做出了请的姿势对他们道：“别站着了，进去吧。”
这里头的修缮得真的是超过了他们对鬼界的认知，还以为鬼界都是一副副乌漆嘛黑，品味不佳。
可是这里的修饰却是极好的，可九辰却望着这里失了神。
他木呆的环视着四周，这与他之前的东宫分毫不差，简直就是东宫的复制品。
久宸见他这幅样子，笑问：“哥哥喜欢吗？”
九辰垂下了头，没有回答。
“这里随便逛就是了，没有什么不能进的地方。”久宸看了一眼北生祭城笑道。
祭城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北生却是连笑都懒得对他笑了，一个表情都懒得给他。
九辰却问：“我可以单独与你聊会儿？”
久宸一笑：“自然是可以的，哥哥的要求，我怎么敢不答应。”
这话说的是极其的营养怪气，九辰假装自己没有听懂。他跟着久宸走了两步又回过了头来，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北生，轻道：“等我。”
北生浅浅一笑，闭眼的点了点头。
九辰终于是放心了，他随着久宸离开。
久宸带着他来到一处阁楼，推门进去里头的肃杀气息尽数的往外泄露，九辰不适的闭眼。
久宸却一副习惯的样子，他径直的走了进去。
九辰也只得跟着，九辰进来了以后才发现这里面都是一些各式各样的法器，这里应当是他的兵器库。
久宸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它们的身体，它们的神识都轻微的抖动着，像是欢喜他的到来。
如果是以前，九辰肯定是抱着这些法器研究了，研究是什么质地谁做的，可是现在他是没有心思的。
他的目光一刻不曾离开的盯着久宸，久宸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他赤裸裸的目光。
过了良久，久宸回过头来，分明是没有呼吸的，可是九辰却觉着他是叹了一口气的。
九辰开口唤道：“久……”
“你该喊我雾谋。”他开口打断了他得话。
九辰一愣，他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又道：“从我们分别的那刻起我就不再是南阳三殿下久宸了，而是鬼王雾谋。”
九辰：“……”
九辰叹了一口气，没在去看他的目光，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平静，平静得无法直视。
“你可以给我说说你发生了什么吗？”九辰听到了自己微弱的声音。
雾谋勾唇微微一笑，转身拿起一旁的扇子，对他道：“哥哥你看，这柄千璃扇是你们神域寻找多年的。”
九辰：“……”
“喜欢吗？喜欢我可以送你的。”
“……”沉默。
雾谋有些失落：“不喜欢吗？”
九辰是没了耐心，他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道：“我在问你问题，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雾谋被他这样的动作搞得一愣，可随即他又轻声笑了起来。
这声音如同刀子一般，一声一下的割着他的心。
九辰垂下了眼帘盖住了里头的悲伤，他轻声道：“别笑了。”
雾谋当真是没有笑了，他琥珀色的眼睛对上了他浅褐色的眼睛。
如同两汪不相同的湖泊汇聚在了一起。
“我发生了什么哥哥其实应当清楚才是的。”
九辰：“……”我清楚什么？
雾谋伸手掰开了他的手，面上含笑，可眼底却是冰冷。
“其实我那些都是一些不足一提的小事儿。”
“也就是因为执念怨气太重，冥河的船只度不了我。”
九辰皱眉：“？？？”不可能的，当初他亲眼见他上了冥船。
“你知道吗？那船行驶到了中央，然后因为我的怨气“砰！”的一声碎了。”雾谋深处了手五指并拢在随着声音打开，这是在对他演示。
“你知道吗冥河的水真的很冷，很冷！”
“里头有些怨气冲天的鬼怪，他们都是因为冥船崩坏而跌落进去，然后再也爬不起来的鬼怪们！”
“他们抓住我的手，脚。”
雾谋伸手抓住了九辰得手，死死的抓着：“就像是这个样子。”
九辰的心颤了颤，跌落了冥河就算是神明也会退层皮，他是怎么爬起来的？九辰看向了他空洞的眼睛，在猜想着，他的眼睛不会是……
雾谋猜到了他的心思，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眼睛上垂下的眼皮：“我不想死，我不想跟着他们置身在那无尽冰冷的冥河之中，我想活下去。”
“所以我自己挖了自己的眼睛祭祀，然后他们就成为了我的养分。”
“后来我从冥河爬了上来，可是因为我的吸食了它们的原因，我没了过河的资格了。”
“我只得来到了鬼界，结果好巧不巧，遇上了鬼界选拔鬼王。”
“最后我打了几场架，边做在了现在的位置。”
九辰：“……”鬼王选拔赛哪里是打几场架就行了的事情。
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是怕自己担心，还是不太想细节的说，还是不想回忆。
九辰是这么猜测的，可是他没有说话，也没在在问，只是垂下的眼帘。
口中有千言万语要溢出，可是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到最后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雾谋见他这幅样子，无声的笑了笑：“这就是我的事情了。”
“那哥哥你呢？”他手中的扇子挑起了九辰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
“我……”
“我知道的，哥哥依旧是高高再上的神明，一人之上一人之下。”雾谋说着松开了他，转身将扇子放了回去。
九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比起他来说，自己的那些破事儿哪里值得一提。
“哥哥还有什么事儿吗？”雾谋见他不说话，微微侧头看着他。
九辰：“……”
雾谋：“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哥哥先出去吧。”
九辰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最终只说了一句：“好。”
等他将门关上，雾谋慌忙的对着前头单膝跪了下去。
“你这样子，是打算违约吗？”黑暗之中走出一个女人来，她的面容是绝无仅有的貌美。
可是她嘴里的话却与她的脸形成了对比，她的声音是阴森的冷，里面尽是质问和威胁。
“不敢。”雾谋感觉自己额头上有汗水流出，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上头的女人。
“不敢？”女人冷声反问。
雾谋这下没有说话了，女人甩手就将他打了出去。
后背撞在石墙之上，胸口处传来闷闷的疼，有血腥的味道从他喉间涌出，他竭力的忍住又跪了起来，安静的接受她的怒火。
人终于放开了他离开，他如释重负的倒在了地上，身上传来千万只蚂蚁啃完的疼痛酥麻。
“呕！”终究是忍不住了，一口黑色的血从他口中涌出。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他抬头望去。是墨染，他快步的过来，面色不是很好。
墨染伸手将门给带上，伸手将他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