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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坐上大巴车后,秦默摇也累了,在颠簸的车上很快就睡着了。
其实,周六的这趟出行,说是为了拍照,最后倒不如说是出来玩了。
郊外的风景真的很好,那儿的天更蓝,水更清,秦默摇第一次这般亲近的感受大自然,不免有些兴奋,一时间竟然把最初的目的给忘了。
而照片是朱晟言后来捕捉的,画面上是秦默摇流露出来最真实的神情,开怀自然的大笑却不失形象,与这美丽的风景一般自然。
照片洗好交给秦默摇时,她很满意。后来,繁忙的高中时代,朱晟言总是抽出时间带着秦默摇去看看各处好风景。
两个人越走越近,保持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高考前一个月,朱晟言带着秦默摇去了一趟那破旧的影楼。
他父亲是个摄影师,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
自从小时候母亲病逝,父亲就开始颓废。白天不喝酒的话,还会管一下影楼。
可他父亲经常喝酒,一喝就喝得烂醉,喝成一摊。
因为天天酗酒,年底的时候父亲身体查出了毛病,第二年开春,终究是走了。
朱晟言没有很悲伤。因为他觉得父亲每天酗酒日思夜想伤害自己,倒不如离开了去找母亲,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只是,父亲可以解脱了,那他呢?他不仅孤单一人没了父母,还被现实束缚。
那现实就是,当年给母亲看病他们欠下的债。本来卖了影楼,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可是,无论如何朱晟言都舍不得卖掉。
他住在学校宿舍,靠着每学期的助学金、比赛的奖金和自己的那个小摊,努力在这座城市生活。
他活得太累了。
或许是在母亲还未去世的时候,父亲那个时候还是个区里有点名望的摄影师,朱晟言小时候耳濡目染,对摄影居然也有了一腔热忱。
影楼已经很破了,但是这么多年已经傲然地屹立在风雨中。
高考之后,朱晟言准备向秦默摇表白。
只是,大街上,他还未开口,就发现了不远处躲在某处追债的人。
他没有告白,他想,在他还完钱之前,他还不能向秦默摇表白。
可是他似乎还没来得及将那些话说出口,秦默摇就走了。
她是被保送去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在那所大学她可以选择播音这个专业,去肆无忌惮地学习追寻她的梦想。
她不能错过这唯一的好机会。
她不是没有发现出来,那天在街上朱晟言呼之欲出的心意,她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不确定什么是喜欢,更不确定她和朱晟言之间会有一段坚定的爱情。
她是自私的,放弃了朱晟言,在飘渺的爱情与触手可得的梦想之间,她还是选择了自己。
可朱晟言从来都没有怪过她,他只是怪自己不够优秀。
很多年后,他们辗转从别人那里得知对方的消息。
秦默摇会悄悄去买票去看他的摄影展,在看到最后一副摄影题目——致我最爱的女孩。
画上女孩熟悉开怀的笑容让秦默摇瞬间落泪。
朱晟言会在收音机前,静静地听着秦默摇的广播栏目。
当他听到那日她的播音,瞬间内心惆怅。
“很久以前,在最喜欢的人与最热爱梦想的梦想二选一,我自私地选择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