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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黄沙。
黄沙连着绿叶,绿叶早已枯黄盖在黄沙上。
天空已没了太阳,沙漠里却依然明亮。
暮柴扉端坐在桌椅上喝着酒,他的手就算喝酒也掩盖在宽敞的袍子里。
浑浊的眼睛看着前方盘腿不动的男人渐渐流露出一丝欣赏。
值得暮柴扉欣赏的人并不多。
他虽然从不杀人,却眼高于顶,他这辈子都没收过徒弟,因为他觉得所有人都很笨,继承不了他的传承。
暮柴扉喝了口酒,又忽然叹了口气。
叹气声不大,更何况此时已是秋天,秋风吹在沙漠上扬起的黄沙咻咻作响很快就将他的声音掩盖。
“你在叹气?”
楼东来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睛,此刻就坐在暮柴扉面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茶水很清,一眼就能看到杯底下纹着的仙女图。
暮柴扉看着菱角分明的楼东来笑道:“我在叹气为什么我看上的当不了我徒弟,看不上的却死命要当我徒弟。”
楼东来将茶水喝掉又倒了一杯才道:“你是说我?”
暮柴扉点点头,道:“你已领悟出来?”
楼东来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入了门槛,收获颇大”
到了楼东来这层次的人进步已是很难,能用颇大来形容此次顿悟,想必确实有了质的变化。
暮柴扉将楼东来全身上下打量了下才道:“我很奇怪”
楼东来微笑道:“奇怪什么?”
暮柴扉道:“你明明很年轻,为什么修为会这么高?很多人在你这年纪上想将飞剑飞稳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楼东来笑道:“有的人天才就天才在于哪怕走路睡觉都能达到修炼的效果”
暮柴扉笑道:“你就是这种天才?”
楼东来点头道:“我就是”
一个人若是连吃饭、睡觉、走路都在修炼,自然会比其他人厉害一些。
暮柴扉叹气道:“我现在才明白,别说当你师傅,说不定不用多久你都可以当我师傅了”
楼东来笑着没接话,只顾着喝茶。
暮柴扉又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楼东来道:“什么事?”
暮柴扉道:“最近几个月来你剑宗弟子出入的很频繁,每天都有人从我头顶上飞过去”
楼东来注意到暮柴扉说的频繁,他心里默默想着,是否与大帝庙的事情有关。
印象中剑宗弟子还从来没有大规模下山的事情发生。
暮柴扉独自饮酒,他只是告诉楼东来自己觉得应该告诉他的事情。
楼东来忽然道:“刀子还在?”
暮柴扉用眼角瞥了下远方道:“一直都在。”
楼东来问道:“我现在出去胜算如何?”
暮柴扉叹了口气道:“本来是有的”
楼东来道“本来?”
暮柴扉点头道:“我刚才也说了,你剑宗的弟子这些日子来天天飞来飞去,我看到了,刀子自然也能看到”
楼东来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精神状态反而会更加好,特别是刀子这种人,他们一向不会把意外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楼东来看着毫无生气的天空叹道:“那意思我只能继续陪你在这里喝酒了”
暮柴扉笑着帮他倒满一杯道:“那真是太好了,一向没人愿意陪我这糟老头喝酒的”
楼东来看着他苦笑道:“这倒是实话,若是陪你喝酒就要在这种地方,应该也没几个人乐意”
暮柴扉道:“但他们不懂,我这里除了出不去外,还有一样东西很值得让人留念”
他朝着楼东来眨了眨眼睛,就像一个老顽童。
楼东来看着他挤眉弄眼笑道:“是什么?”
暮柴扉道:“是经验”
楼东来道:“什么样的经验?”
暮柴扉道:“我这片沙漠既能困人,也能多少吸收一些被困之人所施展的神通缩影”
说完楼东来就发觉自己连同桌子瞬间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虽然移动的并不是太远。
楼东来动容道:“缩地成尺?”
这本是他刚来时施展的神通。
暮柴扉还是端坐在椅上,笑着道:“嗯,虽然无法完全模仿,但十之一二却是可以的,这样的经验够不够?”
够,当然够,值得让暮柴扉出手困人的自然都是天地境强者,这些强者遗留下来的神通缩影自然也是宝贵异常。
楼东来看着眼前的老人,第一次由衷感到佩服,道:“现在你是不是很想将这些经验传授给我?”
暮柴扉笑道:“确实很想”
要再找到一个像楼东来让暮柴扉自己满意的却是不容易了。
楼东来也笑了起来,碰到暮柴扉这种可爱的人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满春已开上最美艳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沉醉的香味。
杨青轻轻将一朵快掉落的花朵摘下,花朵本是艳红,此刻却已成黑色,黑的就像杨青的脸。
他正站在一个布满花香与鸟语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哪怕在守凌城里也并不多见。
文森的城主府自然能算一处。
亭子的四周各站着娇小、清秀的少女,手里捧着刚摘下不久的新鲜野果。
文森需要保证杨青只要随意走动下就能品尝到这些野果。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对一个结丹境弟子如此恭敬、讨好,直到那天十万弟子下剑宗后,文森才感受到第一剑宗所能带给人的真正震慑。
特别是当杨青带着二十名神通境内门弟子出现在城主府的时候。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就要了一张北洲的地图就离开。
城主府虽然没有实权,但毕竟隶属强汉朝,有张这样的地图并不意外。
杨青现在是第二次出现在城主府。
他正在等人。
此刻也到了当初分开前往各地时定下的时间。
手捧鲜果的侍女手已发酸才等到第一个人,李典慢慢从远方往凉亭走来。
先是看到他的剑,才看到他的人。
李典的神色也并不好,来到凉亭后径直找个位置站着。
杨青看着他道:“没有?”
李典道:“没有”
杨青并无意外,他已在此地前提等了十天,若是有人寻到大师兄应该早已过来,而不是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寻找到最后本身就已是一种信号。
太阳从东边转到西边,二十名下山的弟子依旧如同最初开始站在这里。
每回来一个人杨青就越发失望一分,待到第二十人入了亭子,杨青脸色却已看不出什么了。
只要你知道结果,就不会再被带来结果的人打击到。
宽敞的亭子里转眼间又满是凄凉,四名少女依旧手捧盒子站在那里,文森慢慢走来,断臂的袖子随风摇摆。
他朝着四人道:“下去吧”
四名少女如获大赦,匆忙离去。文森看着杨青等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月上柳肖,隔着叶子点点星光露出,洁白的月光照在树干上。
也照在刘湛两人的身上。
这里已是一片四处荒凉,曾经被人开采出来的道路也已被杂草覆盖,青山依旧是青山,看不出高一分,也看不出少一分。
应锦堂看着青山道:“这就是你获得红鼎的地方?”
刘湛目光中露出一丝伤感,却是看着隐约有旋涡痕迹的地方,道:“是”
应锦堂看着四周荒芜,道:“你认为此地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此鼎?”
刘湛脸色一直惨白,此刻却笑道:“肯定有,当时它带我离开中途,我明显感到它身子的颤抖,那种颤抖我了解,是恐惧”
应锦堂却依旧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是这边当时数万人,别说地上,就连大山当时也被剑宗大师兄拔山而起,但是…”
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刘湛也反应过来,两人同时道:“拔山!”
说完两人大笑,应锦堂一个起飞就飞到大山边缘,正看着一条逐渐愈合的裂缝发呆。
刘湛同样飞过去,也跟着发呆。
大山被拔的痕迹还在,但似乎愈合的比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
若是两人再晚来几天,说不定就无法看到这条裂缝了。
应锦堂道:“这山有古怪”
刘湛也已看出来,没古怪的山不会自己愈合这么快,没古怪也不会培育出这么古怪的大鼎。
想到这里刘湛又看向肩膀上的红鼎,就像水蛭样粘附在自己身上,吸着自己的血。
是真的吸血。
应锦堂绕着大山飞行一圈又回到起点,才道:“这山并不小”
只要能称呼山的当然不会小。
应锦堂又道:“要将这样的山峰拔起来似乎很难”
刘湛沉默,连应锦堂都觉得很难,那就一定很难。
刘湛抬起头道:“听说当时他只用一手就将山轻松拔起”
应锦堂脸色转变,最终叹了口气道:“是”
刘湛又道:“而且当时他还一剑杀了号称老爷的苍天笑”
应锦堂道:“他现在绝对笑不出来了”
死人当然不能再笑出声。
刘湛点头:“他自然也不再是老爷,但楼东来却还是楼东来”
他看着应锦堂的眼睛,认真的说。
应锦堂同样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
刘湛问他:“我们这些日子共躲避了几波剑宗弟子?”
应锦堂想了想道:“不下二十”
刘湛道:“我们打不过他们吗?”
应锦堂道:“有的是,但大部分不是”
刘湛再道:“那为什么我们要逃?”
应锦堂道:“因为,因为”
他却因为不出什么来,仔细想想两人为什么要逃?
刘湛却帮他回答了出来,“因为我们害怕,害怕剑宗,害怕楼东来”
应锦堂苦涩道:“他们确实很可怕”
刘湛叹了口气,看着伟岸大山道:“但如果我们要变强,就要变得比他们更可怕”
应锦堂同样叹道:“这是一条异常艰难的道路”
刘湛看着他道:“我们还有选择吗?”
应锦堂苦笑道:“好像没有”
月光依旧高照,印在层层翠绿的山峰,也印在两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