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终是将我吞噬。我们一行人却在寂静的谷中行走。
脚步声整齐统一,却像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口;往边儿上瞧去,那儿点了几盏灯笼,隐约照出了这是哪儿。
——萦罗花圃。
上一回在这亭子赏花还是那个失了心志的慕莞来的,那一回可算是喜极了吧。而我这一回却是拖着病痛过来的。
分明我才是原本的慕莞,她一个心志乱时出来的丫头算什么?凭什么她都是快乐的?所有的苦,都是我受的。
白日里做的那个梦我是不信的,哥哥竟要杀我?不可能。我瞧瞧天上的星辰,难不成老天爷是想变着法子告诫我哥哥容不得我么?
笑话,我笑话自己多想,哥哥再怎样弃我都是不会杀我的。人病了难免会胡思乱想上一阵子。
渐是瞧不见花圃了,我渐离去了。
又仿若听见了一丝抽泣。像是一股酸楚涌了上来。
我又是莫名的苦了,想是在这样哭上几日,眼睛也会哭坏了。暗笑自己的不争气,眨了眼,泪再是淌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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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已到了。谷主吩咐过无他的准,我们是不许进这楼的。”
刚想开口训她们几句又忆起自个儿正装作失了心志,在话出口时便改了口。
“那,那莞儿可自个儿进去;姐姐们回吧。”
“是。”
她们应声后便立刻不见了踪影,让人颇有些毛骨悚然。我挣扎着下了软轿,心里是知晓自身状况的。
——我浑身瘫软。
又或是她们抬着我晃悠了,心气儿好了些,竟也可勉强走上几步。
却也只是走上几步。
刚进了渐秋楼几步,我便倒下了,身上再无一点劲儿,就像那回不知死活雪夜去找哥哥一样,一样的傻。
眼皮沉重,脑中空白;只是隐约间被人抱上了榻,周身即刻亮堂堂的,一只冰冷的手遮起我的双眼,四周暗了些,双眼也不再燥热了。颈下枕的像是手臂,背后分明就是一个与我一同侧身躺着的人。
“莞儿,我治不好你,学医又怎样?你的伤一开始便是我给的复发多次我竟一点法子也没有;莞儿,我是不配做你哥哥的,莞儿。”
我有多么想对他说‘你不要弃我,不要弃我。’却只能听着他的声音。答不上半个字。
后来,连听也听不见了;因我睡着了,哥哥的轻声细语是催我入眠的童谣,好听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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