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淡然望她,略显狭长的凤尾带着少许轻佻,“言不由衷之言,皇上以后还是少说为妙。臣不是太傅齐云山,也不是丞相柯伯召!”
心头突突的跳,赵靖面不改色。
他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口吻里也是淡淡的疏离,“臣是看着皇上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步,皇上心里想什么,微臣都知道!”
赵靖握着杯盏的手当下紧了紧,她看着他优雅的端起杯盏,全然不似行伍之人的冰冷僵硬,倒更像是养尊处优的公孙王子。
东方未明骨节分明的手,执着那白玉瓷盏,举手投足间是她看不懂的深沉。磁重之音,靡靡而微沉,“打从皇上留了赵远南,微臣便知道皇上绝不是安分守己之人。这两年皇上一直往翰林院跑,微臣又岂会不知你与那文渊阁大学士施中谷之事!”
眉睫猛地扬起,赵靖微微绷直了身子,“施大人……”
他抬起手示意她不必解释,“施中谷这人虽然是个老顽固、老迂腐,好在并无恶意,微臣并不反感。此人才高八斗却不愿入朝,宁愿守着那翰林院,守着文渊阁那犄角旮旯!先帝在世时颇为看中他,可惜他只跟先帝论日月盈仄不论苍生天下。所以先帝走的时候他并未受到牵连,齐云山也没有动他。”
“施中谷不参与党派,微臣并不忌讳!否则这些年,皇上跟施中谷那些事,能瞒得住太傅齐云山和柯伯召吗?那两只狐狸放在宫中的眼线,可不比微臣的少!”
赵靖盯着他,“这些年一直都是仲父在维持宫中的安宁?在护着朕?”
“皇上以为呢?即便再小心翼翼,难免也会有打盹的时候。”东方未明放下手中杯盏,唇角带着几分笑意,可眼睛里却波光嶙峋,“皇上好学好问,好知天下事,微臣深感欣慰。”
赵靖坐在原位,一颗心早已跳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喝这杯茶。一场棋局下来,她不过是他的掌中棋子。她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在宫中做了那么多的谋划都能避人耳目,却原来是有人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微臣不妨碍皇上为天下人谋福祉,这是好事!”东方未明继续道,“苍生为上,这是微臣从未想过的,却是帝王该做之事!先帝不曾做到,皇上有心而为之,微臣何必要拦着?齐家与丞相狼狈为奸,把持朝政,皇上既然有心,微臣必定倾尽全力相助!”
赵靖身子微颤,“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深谙棋艺,想必也知道这人生如棋局,棋局如战局的道理。”东方未明意味深长的笑着,“皇上要借助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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