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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谢了。本王劝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还是早日说出来的痛快。”微歌垂眸，“把额上的血擦擦。”

　　女子一惊，急忙扯起丝绸擦了擦额头，疼的倒抽口气。

　　微歌叹息一声，转而跟上前面将军的步子。

　　“不知王爷问到了吗？”沈听言明知故问。

　　微歌拖住面具，歪了歪头笑起来，怠慢道：“一个不懂事的舞姬而已。要想知道真相，还要去审那藏暗器的不是？”

　　“既然如此，王爷，这边来。”将军沉下目光，率先往里面走。

　　二人的鞋跟敲打地面的“哒哒”声清脆悦耳。

　　宋微歌率先打破：“可问将军，那些女子是如何带暗器上殿的？”

　　沈听严并没有停不或回身：“银针别髻，短柄收襟。”

　　宋微歌听后，笑了起来：“真想不到，如此的不要命。”没听见前方的回话，她便又开了口：“舞团内人数可全？”

　　将军听出了不对劲：“人数齐全，少有六七人会武。”女王爷点头：“本王想，或许前夜禁军失职，换了人进来。”

　　“目标过大，当时不可能没有动静。”沈听严皱眉，却也没有否认，只是接着说：“会武的押到了一侧，镣了起来。”

　　“没问出什么？”

　　沈听严沉吟，算是默认。二人行走的朦胧间，微歌似乎看到最前方有一个血迹淋淋的女子，被吊在木板上奄奄一息。

　　听到来音，女子原本平缓的嘴角忽而上扬，又突然呻吟一声。

　　微歌顿时停下脚步，离牢房有三步之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将军回头疑惑道：“王爷，怎么不走了？”

　　微歌倏尔抚了抚额头：“还是将军上前的好，毕竟也是一位女子。本王就不用了。”

　　沈听严这样一听，瞬间反应过来，一个回身退了两步，站定在了女子的身旁。

　　只听牢房内的女子再次呻吟着，让微歌好一阵的感叹：“如此，将军怎么就不怜香惜玉呢？”

　　沈听严咬牙切齿，皱起了脸：“王爷多虑了，这并非本将施刑。”

　　微歌咦了一声，再次将目光放在那女子身上。

　　倾国舞姬咬了咬下牙，双手攥紧，奈何手腕被紧紧拷在木板上，无论她怎样倾身向前，也只会颤上一颤。

　　“啧啧，这皮肤好的，本王都不及。怎么就如此皮开肉绽了？”微歌喃喃开口，可怜般地摇了摇头，无视身边将军的难以启齿，接着道：“姑娘怎的不说话？”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女子似乎是咬碎了压根，半响挤出了这么一句。

　　“好一个‘悉听尊便’！”微歌猛的就拍起手来，“只是不知，姑娘的胆量究竟能不能承受的起这四字？”

　　“哈哈哈！”舞姬仰头大笑，“奴家别的没有，胆量倒是多的很。王爷，您究竟想要奴家说什么呢？”

　　沈听严见状，上前抢先道：“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将军真会开玩笑。”女子即使受了刑，依旧笑的嫣然：“奴家从小就在舞坊长大，舞坊就是奴家的家，哪来的什么主子？”

　　“三娘是个懂规矩的。”听她这么一说，微歌连忙低声开口。她认识三娘，这女人是舞坊的坊主，如今的头牌舞姬全部出自她手。当年三娘也是红极一时，一舞动后宋，迷了大千男人们的双眼和霏心。最终却因失情，自此发誓再也不踏舞半步。

　　要说一个伤情女子煽动半个舞团的人来行刺帝王，微歌不信。

　　沈听严沉默片刻，继续审问：“为何行刺圣上？”

　　只见那女子理也不理，头一歪再次垂了下去。

　　微歌轻笑两声：“姑娘不说，本王只好猜了。”她注意着女子的神情，缓缓启唇：“姑娘不是从小在舞坊长大吧。”

　　舞姬心里咯噔一下，牵强地扯起嘴角：“关王爷何事？”

　　“事儿可大着呢！”微歌摇摇头，“圣上自登基以来，就没做过苍天害理的昏事……怎的民间还有了杀心。”

　　舞姬听她这么一说，好笑道：“没做过？没做过就不允找人来杀了？”她颤着双肩，咯咯直笑：“王爷，是非之明，还要分清啊！”

　　“论这个，本王比你分得清。”微歌迈开步子，伸手拽了拽牢房的门，没有拉动。她回头看向沈听严，只听将军说：“钥匙在司狱那里。”

　　“他人在何处？”

　　“在外面。”沈听严换个姿势站着。

　　微歌垂眸，扭头又看向里面的女子：“姑娘，你们有几个人？”

　　舞姬哼一声，不看她。

　　女王爷看了看四周，心情顿时不耐起来：“姑娘，若是再不交代，本王是怕你是要连累你的同伙了。”

　　“既然你说舞坊便是你的居所，那么就让所有人给你陪葬好了。”微歌双手环臂，“你犯的，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光斩一个还不够的。”

　　被吊住的女子瞪大双眼，四周突然带起了湿度，美人们听到她这句话，一个一个哭的撕心裂肺。

　　“王爷！奴家不想死啊！奴家什么都不知道！”

　　“求王爷饶奴家一命吧！”

　　就在这一片撕心裂肺之中，突然一道焦急的叫嚷响起。

　　“王爷！王爷！奴家不想死！奴家有话要说！奴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纸鸢！”女人扯动着铁链，疯狂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吼：“你闭嘴！”

　　“凭什么你就要连累姐妹们？”那名叫纸鸢的姑娘紧紧握住牢房门的铁柱，冲女子叫嚷，然后呼吸一起一浮，对微歌急促地摇头：“王爷！奴家不想死……王爷想知道什么，奴家都说！”

　　“你都知道些什么？”沈听严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

　　纸鸢颤着肩膀：“奴家……奴家也是无意间听到了莹鸾的话，才，才知道的……”

　　原来这女子叫莹鸾……微歌瞅眼被吊住却恨不得撕了对方的狼狈女子，摸索几下下巴。

　　“奴家，奴家是五年前入的舞坊……奴家的家在南边，当年那里发了洪涝，又来了瘟疫，全村没活几个……奴家是得了保佑，才跑了出来。”纸鸢喘着粗气，不断的拍着胸脯：“莹鸾和我一同入坊，因为长得比奴家好，又会取悦人，之后就得到了坊主的舞技，成了今日的头牌。”

　　“听的甚是有趣。”微歌扬眉。

　　纸鸢咽了口唾液，接着胆战心惊：“莹鸾经常接贵人的客，日常就是弹琴跳舞。但半月前的夜晚，奴家起身如厕，途径莹鸾的房间，听到了一件事……”

　　牢狱里气氛紧张兮兮，外面却凉风凛冽。枣红色的马匹不知狂奔了多久，幸好夜晚人少，否则怕是要出什么乱子，大理寺卿又该忙了。

　　待马蹄渐渐停下来后，慕凌渊喘着粗气仰头一望，给愣住了。

　　牌匾上的四个大字“江都王府”在这夜色里莫名的安详。周围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

　　“怎么到这来了？”男子用手顺着马髻，喃喃自语。寻思了一阵，打算调转马头，却见王府大门被从里拉开。

　　一身白衣在月色下依旧夺目。男子看到外面的马匹一喜，但目光移上，看到马背上的人却愣住了。不过很快地皱起眉头，盯着慕凌渊。

　　这男子……怎的从里面出来了？镇国将军砸砸嘴，他貌似抓到了一个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