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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名盛人虽然年纪不轻，但脾气实在不小，见季云舒不依不饶，眼睛一瞪：“我都说了这是别人塞里面的，我是真没见过那送信的人。你要实在抓不着凶手，来，把我拷了毙了！来！”

　　季云舒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老爷子，我们警察办案得讲证据，不能您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您说这纸条是别人塞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这东西可是打印出来的，老头子我家里可没有打印机！这村子里也用不着这东西，要打印的话，起码得跑到城里去，可是我老头子二三十年可从来没有踏出过这村子半步，左邻右舍的可都能作证！”

　　季云舒在本子上记下这个信息，头也不抬：“您说的这些我们都会调查，但是并不能说明你现在已经没有嫌疑。在这桩案子结束之前，你不能离开煜城一步，记得了吗？”

　　霍名盛瞪他一眼：“你就是求着我走我也不走。”

　　季云舒点点头，江榆揉了揉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季云舒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即揽住霍名盛的肩膀，悄悄说了几句什么。季云舒狐疑地看着江榆笑容洋溢的模样，总觉得这个人没憋什么好主意。

　　警车停在村口。

　　季云舒一坐进车里，立刻对凌昭道：“医院那边安排了吗？”

　　凌昭点头：“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人民医院的旧址，我们已经和院方通过话，的确有一个周姓白内障患者住进医院，已经安排了警员在医院附近便衣蹲守，不会打草惊蛇。”

　　季云舒满意地拍拍凌昭的肩膀，递过去一个“干得好”的眼神，凌昭立刻挠头一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关于这个霍名盛的话，你信几分？”季云舒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榆正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在后座闭目养神，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哪里有什么特案组组长的样子。

　　“我其实挺信的。”他睁开一只眼睛，带着笑意瞅季云舒，“你其实想知道我后来和他说了什么吧！”

　　季云舒扯扯嘴角，懒得理他，耳朵却不知不觉地支棱起来。

　　“我和他说，下一次收到广告的时候，只要及时通知警方，就可以作为提供重要线索，得到警方的悬赏。”

　　“还有下次？”凌昭诧异，“假设这老头儿说的是真的，咱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冲进来，送纸条的人说不定早就发觉了，还可能有下次吗？”

　　季云舒嗤笑一声：“你别忘了，收到信息的人是白黎。”

　　“对方明知道白黎已经成为警察，还特意将信息发送给他，这说明，凶手和送信人不仅不害怕被警方发觉，甚至期待被警方发觉。”江榆望着车顶，眼睛灼灼发亮，“这么嚣张的犯罪手法，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季云舒默默翻白眼：“江大组长见到这么嚣张的犯人，怎么反而这么兴奋？”

　　“破案就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对于我这么优秀的警察来说，当然要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真正调动我的激情。”江榆玩笑般地道。

　　季云舒嗤笑一声，摇摇头懒得理他：“凌昭，安排人秘密在苏古村附近蹲守，记住，不排除送信的就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所以务必强调，参与蹲守的警员务必注意人身安全。”

　　“送信的和杀人的不可能是一个人。”江榆在车后插嘴，“一个艺术家是不可能亲自去做跑腿的活儿，这是骄傲。”

　　“骄傲个鬼！杀人的只能是肮脏的杀人犯，您可别玷污了艺术家这几个字。”季云舒面露不悦。

　　江榆见此，耸耸肩，不再说话。

　　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回到警局以后，季云舒还没等坐下喝口水，白黎就一脸阴沉地进来，看着季云舒的眼睛：“魅色是江尘轩名下的。”

　　季云舒一惊，把刚递到嘴边的水杯又放下，“立刻申请江尘轩的逮捕令！”

　　白黎垂下眼，摇摇头：“江尘轩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任季云舒再怎么淡定，也忍不住失声喊了一句，全办公室的警察不约而同地朝这边望过来。

　　季云舒紧皱着眉头，挥挥手示意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带着白黎进了大部分时间都空闲的队长专用小办公室，关上门，语气略有急切地道：“到底怎么回事？”

　　“魅色酒吧和星耀传媒一样，都是江尘轩名下的子公司，他虽然投资，实际上并没有过多地参与这两个公司的经营。”

　　“你怎么查到江尘轩死亡的信息的？”季云舒疑问。

　　“不用查。”白黎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热搜页面，“你看。”

　　江尘轩是个很有名气的富二代，他的爸爸不说是全国知名富豪也差不太多，因为江家主要产业就是娱乐公司，所以在整个娱乐圈的知名度也比其他人更高，平日里江尘轩就是换个女朋友都要在网络上被大肆讨论，更不用说他突然死亡的消息放出来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季云舒拿过他的手机翻了几页，发现这个爆炸性新闻已经被诸多的知名媒体转载评论，微博内容是几张照片和一些路人用手机拍摄的视频，江尘轩在带着女伴外出兜风的时候在高速遇到车祸，那辆限量款的阿斯顿马丁从高架桥上冲了出去，在桥下的环岛路上摔成了一摊废铁，满地的玻璃碎片或者鲜血，一片狼藉。

　　“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八点半，这条热搜已经挂了一整天了。”白黎探过身去，又从手机相册里调出一张报告单，“我联系了临市处理事故的警方，他们传来了这张验尸报告，死因是心脏骤停。江尘轩在事故发生之前曾服用过药物，是治疗心理疾病的，另外，经过警方和医院的证实，江尘轩其实一直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虽然一直在进行治疗，但是并不能根除，以他这种身体状态，并不适合驾驶速度过快的跑车，而他的死亡，也有很大概率是因车速过快导致的心脏骤停。”

　　“照这么说，江尘轩是意外死亡？”季云舒冷哼一声，“我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