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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日子张华在忐忑中煎熬，担心他辛辛苦苦立起来的门面给砸了。看着阿兵一脸止水，怎么也不相信是那么硬扎的角色，很想套套口风，又怕惹他因不信罩自己不住而恼怒。

　　只好去找杨伟的岔子，怨他不该惹这么些麻烦。杨伟撇撇嘴，说做生意哪有不麻烦的，这么遇事就瓦解还怎么在社会上混。那口气倒似乎他是当家的，张华当即气得牙痒痒。杨伟又说，不是金刚钻就不会揽瓷器活，兵哥能罩你，肯定上头有人罩他。丘处机认识不？张华立刻想到鹤发童颜的长春子，笑说知道，射雕里的老人家重生了？杨伟翻白眼，说你别瞎掰了，我是说丘老八，知不知道？张华吓了一跳。以湘江为界，Ｃ城分为河东河西，河西黑道的老大就是邱老八。张华惊得有点发懵，说阿兵是他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杨伟又翻白眼，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你认识兵哥才多久？听说兵哥和邱老八的关系还不一般呢。张华好奇，怎么不一般了？杨伟就暧昧地笑，说兵哥长得帅咯，酱油蘸着能吃呀。

　　张华拧他的耳朵，说我告诉阿兵去。杨伟忙打了自己一耳光，说我嘴巴没上拉链，再也不敢说了，兵哥知道了，真会阉了我。咦，平时我很不八卦的呀。

　　张华一颗心落了地，生活和心情恢复了常态。

　　这天打烊已是深夜两点，一辆摩的载着两人停在酒吧前，下车后朝张华走来。暗色中人迹模糊，杨伟和另一个侍应小丢都下班了，张华脑袋嗡地炸起来，心脏像打鼓，跟着腿肚子也抖起来。

　　他慌乱中不知往外窜，却抱了头往里屋缩。突然一脚踹在卷缩成一团的张华屁股上，张华跟着凄叫一声。却突听得一阵放肆的笑，张华抬头，只见喝得醉醺醺的阿兵被同伴搀扶着在他面前笑得浑身乱颤，最后竟一屁股瘫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张华气急败坏，上前掐他的脖子，怒吼：“搞什么搞，人吓人吓死人的！”

　　“谁吓谁呀？是你自己吓自己。我那风度翩翩的华帅哥今天可象只臭水沟里的小老鼠哟。”阿兵还止不住笑。

　　张华抱怨：“这次事情闹得特大，毕竟那是一根手指头，谁都不甘罢休的。”

　　阿兵打个哈哈：“这叫敲山震虎，往后还有谁敢惹华哥的地盘。”

　　“华哥算个球，兵哥才是真屌。小人还不是拜托兵哥的照应。”

　　“去，真是折杀小弟了，小弟还得靠大哥养着呢。”阿兵在张华面前全然没有人前的那种凛然，嘟了嘴撤起娇来。趋身环起张华，亲昵地捏捏他的耳垂，嘴里的酒气扑面而来。张华有点不适应，忙推开他。

　　阿兵扭头叫同来的嘎子回去后，跟着张华去大门口拉卷闸门，仗着个子高，他推开张华，不用门钩跳起来扣住闸门下沿用力往下一扯，却不慎正砸在头顶，哎哟一声，当即抱头蹲地半天无法动弹。

　　张华吓坏了，心痛得不得了，忙弓身伸手触那伤处。阿兵连叫痛、痛，张华一时不知所措，阿兵却将头伸进他怀里，说你轻轻地揉，不要弄痛了我。张华说好，就轻揉几下，呵一口气，又轻揉几下，再呵一口气……

　　还痛不？却不见回应。张华侧脸，阿兵窝在他怀里已然歪头沉睡，嘴角竟淌了一丝涎水，间隔婴儿似的咂巴几下嘴唇。

　　张华此刻忽然发现怀里这个男孩的轮廓是那样的耐看，人后真实的面目使人好温暖，因而此刻张华的心尖被异常地柔化，思想里的云霞也异化地荡漾。

　　抚一抚阿兵白里透红的面颊，沾了一手的汗脂，于是捏捏阿兵的肩胛，凑近耳畔，说去洗洗睡了吧。阿兵嗯一声睁开眼，打个不情愿的哈欠，然后就发起呆来。半晌，在张华的搀扶下摇摇摆摆走向卫生间。

　　在大水盆里兑好温水后，张华刚要退出，阿兵不满地咕哝：“就这么洗呀？”

　　张华白他一眼：“咱家条件简陋，没热水器没淋浴，大少爷您就将就点吧。”

　　阿兵瞪眼赌气：“我不洗。”

　　张华不理他，将门反扣，径直走人了。

　　隔一会儿，阿兵在里头很大声叫唤•“哥，哥，快来，快点来。”

　　单独相处时，阿兵不再称呼华哥，直唤一个亲昵的哥，叫得张华骨头都酥，受用得不得了，很愿意屁颠屁颠鞍前马后去伺候大少爷。

　　张华吓一跳，一个箭步冲进卫生间，就见阿兵脱个精光窝在水盆里，绽着一脸谄媚的笑。

　　张华虎着脸，说：“别不会叫我替你搓澡吧，爷？”

　　阿兵挠着头：“这个就不劳驾您了，只是，帮弟弟洗洗头吧。”

　　张华无奈操一声，阿兵委屈：“没喷头我头怎么淋呀？”

　　也是，张华转身找水壶灌满温水，淋湿头发，抹上洗发水。泡沫蓬起，手指在发际间来回穿梭，一漉发水顺额而下，张华急忙捂着往上抹，同时撸下阿兵睁开的眼帘，笑骂：“闭上狗眼。”

　　阿兵乖乖地合上眼，带着一种敏慧又安详的表情。他享受地哼一句：“哥，你真好。”

　　张华被阿兵这句煽情的话胶着。眼睛绕过光辉的柔发，不自主游离到阿兵垂在细腰间光洁的膀子上，然后贪婪地辗转到那略微泛红的第一次在张华面前露光的身体。他光滑的皮肤就好像是一匹丝绸，绸缎上的两朵樱花往下深至，是泡在水里的小腹，朦胧的一团如水母摇曵。

　　张华的窥探变得直勾勾的，痴得有点忘形，这目光幻作他的手，在意念中恣意妄为。

　　“你看我那干嘛？”阿兵瞪眼，顺着张华的视线落到自己的下体。“有那么好看吗？你不也有吗？”

　　阿兵脸一红，伸手往下遮住：“喂，还看，不要看了。”

　　他有点恼火，眼珠一转，化作邪邪一笑：“想比大小？喂，你的大还是我的大？”

　　张华尴尬不已，为不落下风，故作不屑一顾：“看什么？我看见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那下面除了一丛杂草，什么也看不见。”

　　阿兵腾地站起，出离愤怒：“你，你敢说我没有？你放屁！”羞恼中手舞足蹈，那东西就失去遮掩，不顾忌地在张华面前晃荡着。

　　张华佯装恍然大悟：“啊，看见了，终于看见了，小小一根针呀，插在草丛中呀。哈哈哈哈。”

　　阿兵一脚踹向张华，大吼：“滚出去！”

　　张华吓得抱头鼠窜，里头却仍然在吼：“你给我回来，我头还没洗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