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要记得月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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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亲队伍缓缓出发,花轿中的她凤冠霞帔,正是梦中的样子,只是要嫁的人不是梦中的他。边塞的路果然如诗人说得那样,黄沙漫天,朦胧之中她似乎看见了少年的影子。她自嘲地摇摇头,少年如今在回京的路上,又怎么会遇见他?

  她刚想放下帘子,没想到轿子外有人先她一步地抓住了她的手,她顺着那只手向上找它的主人,果真是少年。

  少年何其聪明,在敌军退兵的那一刻便猜到了这个结果,还没等太/子的诏令传来,他便来了这里等她。重伤未愈,又加上日夜奔波,少年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心里疼得像是滴血,但依然扯出一丝微笑问候少年,“少/将/军别来无恙?此次前来,可是因为我送别?”

  “阿嫱。”少年沧桑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少/将/军不该尊称我一声公主殿下吗,或者是皇后娘娘。”她依然笑着,又将少年的手拿开。

  “阿嫱,我好想你。”少年轻轻说道。

  她忽然失了言,看着少年,她再也笑不出来,最后只能说道,“少/将/军请回吧。”

  少年忽然笑了,笑得她心里发慌,少年说,“事已至此,我还能执着什么,只恨我们生不逢时,只恨我能力不够,不能永远将你护在怀里。”少年扯出项前的绣囊道,“我以为我们真的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如今看来,神佛是真的不可信。”

  看着那个锦囊,她眸光闪了闪,却又别过头默不作声。

  “公主殿下一路好走,”少年翻身上马,隔着帘子对她说道,“我会向皇上请旨戍守边塞,因为……这是离你最近的地方。”少年策马而去,只留一路的尘土飞扬。

  “子桓,子桓,子桓……”听着马蹄声远,她忽然失声痛哭,她也想说,她好想他……

  那年相遇,她以为那是上天赐给她的福分,如今也没有后悔。最美的爱情结出来的都是苦果,而她却甘之如饴,不是造化弄人,而是她们有缘无分。

  那只签是少年改过的,她也能看出来,之前的话是,

  千里姻缘,红线断。

  从此以后,小姑娘和亲不过三年,便郁郁而终,那个镇守边关的少年,嘴里念叨着,你要守护的国/家,我来替你守,这一守就是一辈子。

  胡梨的目光终止在,这个少年孤家寡人一辈子,已经苍老得不像样子的脸上面。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虚无的声音却还是没有完:“你看看,还不止呢!”

  这一次,姑娘姓白,心心念念一个人,爱了一辈子。

  那一天,他站在月光之下,萧萧肃肃,一袭白衣如沐清华,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立于他身后,淡眉微蹙。手中的绡纱几经紧握,终于开口。

  “公子是否已有了心上人,才拒绝与玉玠的婚事。”

  他闻言,唇角浮起一丝浅笑。

  心上人,何谓心上人,放在心上的人?还是困于心上的人?

  “白小/姐多虑了,顾榭出生寒门,岂敢高攀,还望小/姐请大人另觅佳婿。”

  高攀,他竟然说高攀,堂堂相爷竟然说高攀,这般拙劣不/堪的借口。

  他竟然连敷衍也这般不愿。

  她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还是这样令她痴迷的弧度。从五年前的那一眼起,她便知道她这一生怕是再难脱身,这五年,她这么努力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这份情愫。她以为,她或许是不一样的,起码,她能够站在他的身后,她是离他最近的那个女子。

  她如同仰望神祇般仰望他。

  顾榭,这个惊艳了长安城的名字,这个入了多少长安少女梦的名字,这个俘获了她白玉玠的名字。

  就在方才,在宴席之上当父亲执起她的手将她交付于他时,她以为她终于可以把这个名字缠绕进余生。

  可是,他的拒绝竟这般掷地有声,坚决得令她心颤。满堂宾客,他就这样拂了她父亲的颜面,不留一丝余地,也这样断了她五年的执念,断得彻彻底底。

  她狠狠咬着牙,才没让那满腔的委屈与悲痛溢出眼眶,算是作为一个世家女子最后的骄傲了。

  那作为一个平凡女子的骄傲呐,早已毫无保留地给了他。只是他,始终不懈罢了。

  她才发现,这五年,五年不过她的一眼执着,一意孤行,一厢情愿,而已。

  试问世间女子的风华又抵得过几个五年?

  她转过身,走进灯火阑珊处,任泪水倾泻在那一层匀面的脂粉之上。

  满身繁华步入俗尘之中,

  她不禁回首,已泪眼朦胧。而那个男子依旧站在月光之下,依旧是如松下风的挺拔风姿,似乎站了几生几世之久。

  向长安,对秋灯,几人老。

  他不记得了,大概是太久了吧。

  这是第几个月夜,他站在这儿又有多少个夜,而她,又离开了多少个夜?

  那个,曾说要陪他看一世月光的女子。

  终究食言。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如今“华冠长安城,才惊昭阳殿”的男子曾经不过是一个连月光也看不见的少年。

  那一年,他二十三岁,看不见雪,看不见月光,看不见一切,看不见她。

  那一年,他二十三岁,一个被世家遗弃的棋子,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

  那一年,他叫顾长安,一个被期许与帝都比肩的名字,却拥有低贱到尘埃里的身份。

  那一年,母亲死在那个夏天,他的身边只剩下阿笙。

  那一年,那个冬天,他遇见她。

  她轻轻拂过他额前的乱发,指尖擦过他脸庞,带着清苦的淡淡杜若香,令他想起他今生还来不及看最后一眼的女子。

  “你便是那不听话的顾公子了吧。”

  她的语气轻柔,夹着微微笑意。

  传入他耳中却如佩环作响,玉碎磬鸣。

  这是他二十三年来听到的第一个对他如此说话的女子,没有指责,没有轻蔑,没有同情,没有哀伤,他感到自己被平等地对待,就像一个正常人。

  即便多年后的他站在权力的顶峰,听着他们的敬仰,倚重,诟病或者爱慕艳羡,就是再也没有听到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

  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终究是特别的。

  阿笙听说普渡寺里有一个能医百病的神医,便连夜把他迷晕送上山。

  他因气恼而不知打翻了第几只药丸。

  终于招来了传说中的神医。

  只是他不曾想到,这是一个女神医。

  “公子,这就是白神医。”

  阿笙站在他身边怯怯提醒。

  “扑哧”女子笑出声来,“这位阿笙兄弟真有趣,我不过一个普通大夫而已,哪是什么神医。”

  阿笙红了脸,叹道,这便是书中所言“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吧,他看向顾长安幽潭般深沉不见底的双眸,可惜,公子看不到。

  是夜,阿笙听到顾长安问他,阿笙,她叫什么名字?

  阿笙险些脱口而出,但看到公子脸上难得的温和时,便说道:“公子为何不亲自去问白神医呢?”

  他的脸瞬间冷却下来,恢复往常生人勿近的漠然。“不知道就算了。”

  他听到阿笙的声音身后传来,“月砂,白月砂。”

  白月光,赤朱砂,自是旖旎万分。他想到,面色柔和。

  次日,阿笙看到顾长安乖乖地喝下那碗药。

  他突然不忍心告诉他,其实除了这碗药,之前的那几碗都是白神医亲自煎的。

  那日之后,他很久都不曾遇见过她。

  听扫地的小僧说,她去了山下的一个村庄,那里爆发了时疫。

  他的心突然一紧,他突然害怕她不再回来。

  他在这寺中已经一月有余,每日喝药,听阿笙念书,偶尔也在苑中下棋。

  那日,他在榻上小憩。突然感到额上一阵温热伴着若有似无的杜若香袭入他梦中。

  他握住那截来不及抽/离地皓腕,惊觉指下地肌/肤细润如脂,少女浅浅的呼吸就这样横在他胸/口。

  他惊慌放手,从榻上坐起。“白大夫,冒犯了。”

  他听到她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一愣,复开口道,“我自幼看不见,所以对气味较为敏/感。”

  她抬手,总觉得这副笑容太过凄凉,想伸手拂去。

  她轻轻抱住他,他听见她说,“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不知为何,他的眼眶一热,紧紧回抱她。

  那时的顾长安并不知道,那个女子为这句承诺会付出这样短短的一生。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当他看得见却再也看不见她时,那他宁可这一辈子都只是想象着她的容颜。

  “你知道这叫什么药吗?这药的名字叫做望月砂,它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的,长安。”

  “月砂,恩,我相信你。”

  “你是信我还是信它啊?”

  她凑近他,呵气如兰,她看到他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

  阿笙走到园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旖旎风光。

  男子亲吻怀里的女子,他波澜不惊的双眸里似乎荡漾着那抹奇异的流光,似笑意般美好,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女子粉腮红/润,秀眸惺忪,紧紧攀着男子的颈,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那抹白衣交叠着那袭烟青色的身影,成了阿笙这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平生也再难忘记。

  离他们相识,这时已是一年。

  又是一年冬季,他们在普渡寺中已经整整一年。

  阿笙想,公子定然是变了。变得像个会笑会怒的正常人了。

  阿笙盘算着,什么时候公子可以把白神医娶回家。

  阿笙盼望着,此生这样,就这样吧。

  “长安,你这一生这样苦,月砂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苦。”

  “长安,我不会离你而去,这一辈子,我都要陪着你,长安,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长安,你要记得月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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