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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煜城的路上，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按照季云舒的说法，那个江尘轩女友换得频繁，但一直很稳定——他的选择对象都是拥有高学历的非娱乐圈人。即使真的突然换了口味，以他高调的性格也早就应该被记者曝光出来。而靳父也说，靳檬生前曾经在夜总会工作过，这更不符合江尘轩的一贯作风，他对于曾经相处的女友向来大方的令人嫉妒，可靳檬除了维持表面风光，实际用一穷二白来形容也不为过。

　　季云舒打听过江尘轩的行踪，说他正陪着母亲度假，不过他投资靳檬所在的经纪公司的消息却被证实，只是这个决定并不是江尘轩自己定下来的，而且他的子公司为了拓展业务研讨决定，他本人从来不曾插手过这个经纪公司的事务，甚至不知道手下还有这么一个企业。而k市的确只有一辆限量版阿斯顿马丁，正好好地停在江家的地下车库，不曾借给外人。

　　如果k市只有一辆……那么红叶的那辆车，只能是从其他地区开过来的，这说明他另有藏身之处。全国这么大范围，能开的起这种车的数量不多，但每一个都非富即贵，动真章的话，也并不是个容易的工作。

　　他酝酿一会儿，还是摸出电话来给熟人打了电话，东拉西扯地寒暄半天，才落到正事上，请他帮忙查一下国内有阿斯顿马丁限量车的所有车主信息，但不要声张。

　　等这边都交代下去，凌昭的电话恰好打了进来，只不过也没有什么进展。凌昭拿着局长的批令去走访了魅色，然而所有人都说并没有见过靳檬，更奇怪的是，凌昭去调查的当晚，就听说魅色因为消防设置不过关，引起了一场小火灾，已经停业整顿了。

　　季云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对于魅色这种地方，意外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这个时候关了门，未免也太巧合了。

　　“哦对了。”电话那头的凌昭一拍脑门，又想起了什么，“刚刚有人给局里寄了东西过来，但是没说是给谁的。”

　　“什么东西？”季云舒狐疑地询问，就算是给警察寄快递，通常谁都不会直接寄到警局里才对。

　　“是……一串枫叶。”凌昭的声音中也带着点奇怪，“就是香山上卖的那种红色枫叶标本，制作倒还挺精良的。”

　　季云舒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古怪起来。

　　“你先把东西收好，不要乱动，我很快就回去！”

　　挂断电话，季云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白黎说：“从今天起，只怕以后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白黎开着车，相比于季云舒的惆怅来说，他显得格外平静：“无论是一个国际通缉犯还是惊动全国上下的犯罪组织，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单单一个煜城市局是处理不了的。”

　　季云舒沉默一会儿，摸摸鼻子：“你说得对。”

　　回到市局已经下午五点钟了，一踏进警局的大门，季云舒一扫路上微微的颓唐，提前知会了凌昭去城中给他们打包了两份培根披萨，一进门就招呼了所有人进了会议室，局长早就在会议室等着了。

　　除了早上吃掉的豆浆和油条，他们两个几乎饿了一天，季云舒向来大条惯了，再加上局长对他也极其纵容，以至于全队上下的人都闻着香味，看着自家的队长一手拿披萨一手拿着笔在白板上做案情分析。

　　他简单地将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简单串联了一遍，直到吃完东西，才擦擦手，正色在所有人的脸上看过一圈，从包里取出一张相片，不过这一次没有贴在白板上，而是递给在座的人一一传阅。

　　直到照片被传到局长的手里，局长微微愣了一下，眼神凝重起来。

　　季云舒的双手撑在桌面上，“或许有的人认出来了，但也可能有新人对这个人不太熟悉。所以，我特意给大家重新介绍一遍，照片上车里的司机，他有一个代号，叫红叶。”

　　“红叶？”凌昭一愣，脱口而出，“哪个红叶？那个红叶？”

　　季云舒点头：“没错，就是那个红叶。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意大利小镇中的围剿行动中，但是，他现在不但活的好好的，还潜伏到了这里，和一位死者牵扯不清。”

　　听到他的肯定，会议室立刻涌起了一阵微微的躁动，不过转瞬又安静下来。虽然猜测靳檬的死和黑斗篷有关，但是这个消息从来没有流传出去，但即使如此，她的伤口上体现出的浓重的神秘色彩也让所有警员心里隐约不适，都在猜测这或许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谋杀案。此时突然听说臭名昭著的红叶重出江湖，几乎立刻就将二者联系起来。

　　“我们昨天发现了红叶的踪迹，今天就收到了这个。”他将快递盒子里的一串红叶标本拿出来，“他寄这个东西过来，说明他已经知道我们查到了他。面对这样一个狡猾又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我觉得有必要上报并且请求协助。”

　　“你的意思……”局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准备叫特案组还是国际刑警？”

　　“暂时还不到动用国际刑警的时候。”季云舒说。

　　“我知道你的心思。”局长了然地笑了笑，“你还是坚持认为，靳檬的这一起案子和当年的黑斗篷案密不可分，而特案组是最熟悉黑斗篷团伙的，红叶的出现，只是瞌睡偏偏有人送枕头，对不对？”

　　季云舒没说话，可微微亮了亮的眼睛证实，局长的确是十分了解他的人。

　　只不过，局长说的轻松，队长也看起不动声色，可落在警员们的耳朵里，“黑斗篷”这三个字却仿佛平地惊雷，几乎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老……老大，”凌昭艰难地转转脖子，难得将眉毛拧成一团，不太确定地举手发问，“不是说，黑斗篷团伙已经被打掉了？”

　　“当年的确是将一叠团伙的首领击毙了。”季云舒回答，“但是，根据现有的资料，我们没有办法判断，黑斗篷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所以我们和特案组联系，也是为了确定，这个黑斗篷，是当年团伙的延续，还是一个模仿作案的新的犯罪团体。”

　　他说着，目光却始终留在局长的身上不曾挪开。局长沉吟好一会儿，才终于点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和上级报告，但是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只能以交流的方式邀请当年的负责人。”

　　季云舒闻言，扯起一丝笑意：“只要您将人邀请过来，其他的，我们心里有数。对不对，白黎？”

　　白黎一直坐在边缘，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这个时候即便是季云舒点到了他的名义，也只不过是微微抬了抬眼皮，淡淡地看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